郭图走后,袁绍看着地图上的青州地盘,冷笑道:“孙策啊孙策,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胆敢跨海来到北方?这河北之地,是你所能染指的吗?” 逢纪献策招降曹操,曹操欣然归降,这让袁绍欣喜不已,对逢纪愈发器重,逢纪趁机进言,说郭图联合孙策之计,实为私利,自然对郭图便有了厌恶之心,见郭图北海一行又毫无所获,自然也就不再信任。 原本他要亲自到黎阳出迎,但因病体未痊,不便远行,便让袁尚代为宣诏,并传令并州刺史高幹将兵马调往平原,准备与孙策一战。 正筹划如何取回青州之时,审配匆匆觐见,谏道:“听闻陛下将白马守军撤走,臣以为此举不妥,曹操降意未明,需防有诈!” 袁绍微微蹙眉,不悦道:“曹操已经受了诏书,即将归顺,朕用人不疑,若不撤去白马之兵,如何叫他甘心归顺?” 曹操的降书之中,谈及当年洛阳旧情,回忆二人肥马轻裘,意气奋发,感慨当时少年壮志,如今是时候联起手来共建大业了。 一番慷慨陈词说得袁绍感动莫名,再次被曹操的诚挚所感动,刘备既然辅佐天子,他二人自当同仇敌忾,还怕什么刘 氏江山? 只等曹操受了魏王封爵,便让他去对付关羽,自己三路出兵御驾亲征击退孙策,二人再联手下江南,试问还有谁能为敌,何愁天下不定? 审配言道:“曹操为人奸诈,若是用计渡过黄河,岂非危险?还请陛下三思。” 袁绍皱眉不语,方才郭图劝谏,这早在逢纪的预料之中,临行时便向袁绍分析过,千万不可听信郭图之言,延误战机。 但现在审配又来劝谏,袁绍便有些动摇,确实觉得有些草率了,但此时各路兵马已经调动,要是撤回来,皇帝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昨日显甫出行,汝为何不言?”袁绍脸色难看,怪审配不早来献策,沉声道:“君无戏言,如今却要朝令夕改,你故意叫朕难堪不成?” 审配忙道:“臣非此意,高刺史已经支援青州,不必再调回,臣愿领一支兵马前往仓亭,以防不测。” 袁绍这才面色稍虞,点头道:“即刻带两万羽林军,到仓亭驻守。” 审配领旨,马上带兵往仓亭进发,方才审荣将郭图之意转告,审配被一语点醒,意识到曹操诈降的可能性极大,便马上来见袁绍。 仓亭连接黎阳、魏郡和内黄,一来可以接应前 方大军,二来也能防备曹操,不管曹操降意如何,他都将掌握主动,并趁机扭转局面。 次日兵至仓亭,审配正准备派人打探消息,忽然前方乱军逃窜,急忙传令兵马戒备,叫来几名逃兵问话。 逃兵也不明所以,只说曹军忽然奇袭黎阳,数路兵马杀到,守军措手不及,全军溃败。 审配大惊,立刻命蒋奇带兵前往支援,同时派人向袁绍报信,曹操果然是诈降,高幹的兵马必须要调回了。 虽说形势危急,但审配却心中暗喜,此次逢纪献计不成,反倒中计,袁绍震怒,他必死无疑,自己的对手又少了一个。 留下审荣守城,审配自领大军向前接应袁尚,前方了乱军越来越多,蒋奇保护着只穿睡衣的袁尚狼狈逃奔,看来黎阳是被曹军偷袭。 审配让过袁尚,却不见逢纪,以为他死在乱军之中,愈发欣喜,命人护送袁尚回城,带兵在一处矮坡上布成阵势,阻挡曹军。 士兵正在布阵,又见逢纪狼狈而来,须发散乱,袍服破裂,在乱军中被几名亲兵交替搀扶而行,跌跌撞撞,枯瘦的身躯如纸人一般。 此时后面尘土飞扬,追兵将近,审配大喝道:“不可叫败军靠近,让 他们退至两旁。” 前方校尉大声呵斥,让败军逃进两旁的山坡树林之中,以防他们冲乱阵型,被追兵钻了空子。 但逢纪此时已经两腿发软,几乎是被士兵架起来抬着跑,想要绕路已经来不及,挣扎尖叫着让亲兵将他送到阵前。 审配见状大怒,拔剑大喝道:“逢纪,你是把曹军引到河北来的吗?” 逢纪须发凌乱,口舌干燥,大张着嘴巴却说不出话来,两腿乱蹬,恨不得一步跑回魏郡去。 审配大吼道:“此等奸细,尔等为何还要护他?” 搀扶着逢纪的亲兵一怔,看到守军持盾张弓搭箭,后面追兵又近,惊惧之下干脆松了手,各自往两旁逃走。 逢纪直挺挺被扔在尘土之中,急忙爬起来手脚并用向前爬,但此时后方一支人马已经杀到近前。 震天的马蹄声中,地面剧烈地颤/抖着,逢纪也抖如筛糠,奋力爬行,但转眼就被曹军追上。 只见当先一员大将手持巨斧,正是徐晃,俯身横扫,逢纪的脑袋便飞了起来,尸体很快淹没在马蹄和尘土之下。 “放线——”审配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咧嘴扯着喉咙大叫,“箭”字也变了音。 霎时间乱箭齐发,徐晃急忙 勒住战马,见袁军早有准备,阵容整齐,带兵退去。 审配等曹军远去,才徐徐退至仓亭,只见袁尚兀自惊魂未定,赶紧上前好言安抚,询问情况。 袁尚咬牙怒骂道:“曹操狗贼,使诈偷袭黎阳,曹军已经渡河北上,要速报父皇知晓。” 审配骂道:“首恶便是逢纪,不明事理,为了邀功胡乱献计,公子回去之后千万不可为此恶贼说话,否则陛下迁怒于你,大事不妙。” 袁尚正为逢纪担心,听到这话脸色一变,点头道:“我自有道理。” 审配派兵护送袁尚回魏郡复命,尽快增派援军,命蒋奇等将加强防守,以防曹军再来偷袭。 审荣不解道道:“叔父既然与郭图和解,准备投效大公子麾下,为何又帮三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