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听他的。”食客笑着说,“他经常忙到晚上十一点,客人是下火车的人,他清晨四点又开始蒸包子,客人还是下火车的人,到了早晨七八点,来他这里吃包子的就是我们这群人了,八点之后到傍晚,下火车的人和下汽车的人到他这里吃包子。”
食客把剩下的包子塞进嘴里,鼓囊说:“包子皮煊软,馅料足,鸡蛋个头大,自己盛粥,所以我们都爱到他这里吃包子。”
“我昨天来这里吃早饭,感觉包子真好吃,我今天又来这里吃了。”林北起身拿碗盛红豆粥,他把红豆粥放到桌子上,桌子上有了一屉包子。
余好好把茶叶蛋放到桌子上,把林聪抱到凳子上,夹一个包子递给他。
林聪抱着包子啃,啃的特别认真,时而吹一吹指尖。
余好好眉眼持续弯弯,拿勺子搅动红豆粥,把碗推到儿子手边,抬眼看林北,他吃着包子和不认识的人热络聊天,余好好眉眼越发弯了。
饭后,两个大人牵着一个小孩走进汽车站。
上了车,林聪无精打采靠在爸爸臂弯,余好好蔫蔫地靠在林北肩上。
公交车驶出汽车站,电线杆、房子向后退,母子俩起身趴在窗户上,好奇地看着飞逝的事物。
到了县里的汽车站,母子俩站不稳,总感觉地在动。
去莲花镇的公交车傍晚才发车,他们等不了。林北背着林聪,牵着余好好出了汽车站,他们走走停停回家。
一个老头赶着一头毛驴超过一家三口,老头坐在板车上,毛驴拉着他往前走。
“叔,你家毛驴一岁了吧?”林北喊道。
老头拽了一下绳子,毛驴踢了踢蹄子停下来,老头嗑了嗑烟杆,慢吞吞说:“一岁零八天了。”
林北:“……”
零几天都记得清楚,果然畜牲比人金贵。
林北笑眯眯上前,掏出一包烟塞给老头,老头看了他一眼,把烟塞进衣兜里,林北见他有四个衣兜,掏出一包烟、又掏出一包烟、再掏出一包烟递给老头,老头四个衣兜塞满了烟。
老头估量一下余好好、林聪的体重,犹豫了一下说:“让你媳妇、孩子坐上来,你太重了,不能坐,别压坏了我的毛驴。”
“谢谢,叔。”林北把林聪放到板车上,扶着余好好,余好好坐到板车上。
老头坐了一会儿,下来牵着毛驴走一会儿,他又到板车上坐了一会儿。
没了林聪、余好好,林北健步如飞,轻轻松松跟上小毛驴。
到了莲花镇,林聪、余好好下了车,老头赶着毛驴继续往前走。
母子俩坐在板车上,望着一望无际的田野,听着鸟鸣,呼吸最新鲜的空气,他俩不怎么晕了。林北见他俩你一言我一语说坐板车的经历,一点儿都不难受,他去买了一袋石灰扛回家。
三人走走停停回到稻花村。
余好好拿着包,牵儿子回家,林北把石灰扛到池塘。
“爹,我只能背一袋石灰回来。”林北把石灰靠墙放。
林志炳和林志寓蹲在大石板上砸螺蛳,听到林北的声音,林志炳应了一声:“知道了。”
林北寻着声音走过去,在房子的侧面看到了两人,他拿脑袋打赌两人砸螺蛳绝对不是喂好好的鸭子,林北走近,看到一个桶里装满了小蝌蚪,林北搓了搓手臂:“爹,我走了啊。”
“你到市里看到了啥稀罕事?”林志寓忍不住问道。
“晚上屋里亮,路上也亮,自行车成堆,一会儿一辆公交车从我身边开过去。”林北靠到墙上,“小餐馆受欢迎,从早上到夜里,都有人进小餐馆吃饭。”
“大城市也缺东西,好东西刚摆出来,瞬间被抢空,有些人想花钱都花不出去。”林北咂巴咂巴嘴,“我们叫农民,他们叫市民,只要东西够稀缺,市民们都愿意买,他们不在乎贵贱。”
林志炳、林志寓砸螺蛳的动作停了下来,异口同声问:“东西多呢?他们能买的完吗?”
“一次只拿几十个,跟他们说目前只有这些,他们抢着买。”林北笑眯眯说,“你今天在这里卖,明天到那里卖,他们轮班,没有时间四处溜达,他们其实不知道你天天卖东西,过几天又到那个地方卖,这样一来,你就能天天卖东西,总能卖完。”
“你小子真贼。”林志寓嘀咕。
“就是,就是。”林志炳附和。
林北:“……”
“你们忙,我走了。”林北麻溜离开。
林北贴着墙壁回来,悄悄伸头瞧,他爹、五叔悄悄咬耳朵,听听他们说的话,比自己更贼好不好。
这次林北真的离开了。
林北到大队部找林志昆。
周艳爹娘找林志昆闹呢,林北来的时机不是那么好。
“要不是你们稻花村的人嫁到周家村,帮艳艳和林北拉线,我家艳艳能嫁给周峰?”周艳娘拍桌子,怒说,“你找赵大花和周峰说说,我家艳艳必须坐满月子,女娃我可以替他养,但周峰每月必须给我三块钱,你要不去说,我就吊死在大队部。”
“孩子肯定要念书,以后周峰要给孩子交学费。”周艳爹抽了一口烟,闷闷说。
想要赵大花掏钱,那比让他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