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呼改了就好,叫什么王爷王爷,多生分,不如叫我亦远哥哥可好?来,紫璃妹妹先来?”君亦远瞅着紫璃看自己的目光里,鄙夷不屑有所削减,便得寸进尺。
迎头而来的火辣目光使紫璃不由得一滞,尽管很克制却还是再次流露出了一丝丝的鄙夷,君亦远有所察觉,悻悻地摆手,“那算了,这称呼一时半会儿改不掉,缓缓吧。”
云乐舒正想让紫璃稍微给点面子,毕竟这位是帮了他们大忙的人,便听到君亦远深深叹了一口气,气氛随之凝重起来。
“其实......本王只是想弥补皇兄的错罢了。”君亦远缓缓说道,忽而转向云乐舒,“你或许不知,九年前你遇劫被掳之事,另有隐情。”
“隐情?”
云乐舒等人俱是一惊,许多年前的事情了,久到云乐舒几乎都要忘记了,会有什么隐情?
君亦远缓缓说道,“你可知前太子曾到府上求亲?”
云乐舒一脸迷茫,她哪里知道还有这样的事情,“废太子求亲?跟谁求亲?”
“前太子曾向侯氏求娶薛家次女——也就是你。”
君亦远还记得当初听到这个事情时的心情,既震惊又不解,太子整日浑噩,父皇本就不喜他,吕后管教甚严,他还敢在他们眼皮底下谈儿女私情。
这就算了,他要的竟不是薛家尊贵的嫡女,而是薛文夫妇皆不喜的庶女,可想而知这事成不了。
君亦远道,“那时候你父亲与侯氏正筹划将你姐姐许配给前太子,当知道太子属意之人是你的时候,他们......很是惊讶。”
“侯氏因此对我起了杀意,所以我才会差点死在恶贼手上?”回想起来,侯氏空前绝后携她出行确实可疑,那时匪徒不过两人,要救她未必没有胜算,可侯氏却冷眼旁观见死不救。
原来......她是大姐姐成为太子妃路上的一个阻碍。
薛家想要翦除她,还想求得粉饰太平之效,才制造出盗贼抢盗的假象。
后来她随师父入山,他们只对外说她已经失踪,毕竟她已经失去了威胁,侯氏也无需再费心力除去她。
侯氏所为她全然理解,可为什么就连父亲,也是默认了的,要她那般稀里糊涂地死去?
云乐舒想至此,连连退了几步,既愤怒又心寒,“为什么?我与大姐姐都是他的女儿......他为何如此偏心?”
云浈不忍,扶住摇摇欲坠的云乐舒,将她扶到椅子上,按住她隐隐抽动的双肩,不曾开口,却令云乐舒莫名心安。
云浈知道她一直对父亲的偏心和无视感到不公,也知道她努力想要摆脱那几年沉淀的心伤,可过去了这么多年,她却依旧要承受这样残忍的真相。
所幸,薛家与她再无牵扯了,她从前缺失的爱总能被一点点弥补上的。
紫璃听到这样的消息虽惊讶,却很快释怀,她自然知道薛家薄情寡恩,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合理。
她与薛家无亲无故,薛家苛待于她,她毫无触动,只是云乐舒心中却难免缚于血亲之情,渴望得父亲怜惜。
这对云乐舒来说无疑是泼天打击,她不知该如何安慰,只俯身替云乐舒拭去眼泪,眼里的怜悯溢于表外。
君亦远不知为何,目光落到紫璃身上便再也挪不开。
见她虔诚得像樽佛像,神态悲悯,眼里只有云乐舒一人。
她温柔地替云乐舒轻拭泪水,细整发丝,又娴熟地递上茶盏,这样的情景一瞬间让他动容。
君亦远收了飘远的心绪,说道,“废太子有意纳薛家庶女为太子妃之事遭先帝痛斥,闹得人尽皆知,皇兄也是那时才知,你是废太子心悦之人,他召你入宫,是在使性......”
“君上将薛若柳赐给太子,又纳舒儿入宫,仅仅是为了报复废太子和薛家,这未免......”残忍至极。
云浈当着君亦远的面,到底未将话说完。
可怜师妹才十四年华,已历劫难重重,却只是作了他人手中一道利刃,何其无辜?
而前太子因一己私心害了心上之人,后又得非所爱,更沦为庶民,不知心中煎熬几分。
可为君者,纵是以烽火戏诸侯博美人一笑,以狼烟乱沙场求一时之快亦是无可厚非,毕竟生杀权力掌握在其手中。
云乐舒许久才抬头,向紫璃微微一笑,又小心翼翼握住云浈轻轻抚着自己肩膀的手,眼里是绵长的依恋,亦是得到救赎的从容。
她抬眸与云浈相对时,眼中的泪已止住。
云浈大概不知他此时在她眼中,是怎样的存在。
她缓缓地扬起一丝笑——
父亲不爱她,皇帝利用她,可是如今,她身边有师兄、紫璃和师父,他们会永远陪在她身边,与她同欢共泣。
她再也不是那个孤零零的孩子。
她握住云浈的手一紧,云浈微微一怔,被她笑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