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店里很安静,有几株绿植隔开了几个卡座,他们在一个没人的角落里坐了下来。苏杨主动帮几个女孩买了咖啡和小蛋糕。 为首的短发女孩自我介绍说她叫“公主的骑士”,圆脸女孩叫“不限定花期”,还有一个长头发皮肤很白很文静的女孩叫“猫猫的赛博老公”。 短发女孩看他有点迷茫,就好心地解释了一番,“这都是我们的昵称,我们是栀子的粉丝。” 哦原来如此,苏杨点头,“我知道的,你们都是栀子花。”因为江栀的名字里有个“栀”,所以粉丝经常亲切的称呼她“栀子”、“栀栀”,她的粉丝则被称为“栀子花”。他又自我介绍,“我叫苏杨,是江栀的高中同学。”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我们,我们是同桌,高一的时候。”说到这句的时候,他的声音明显低了下来,话语里是难掩的苦涩。 “你也是故川市实验高中的吗?”那个叫“不限定花期”的圆脸女孩好奇的问。 “额……我不是,我是云梦县四高的,高一的时候,江栀在我们学校借读过一年,所以我们才认识的。”苏杨感觉自己越解释越乱了,不知道那几个女孩能不能相信。 “啊,我知道了!”一直抱着咖啡杯没出声的长头发白皮肤文静女孩突然小声惊叫起来,“网上不是一直有传言说栀栀高一的时候勾引高三学长导致怀孕堕胎休学一年吗?原来她是去你们学校借读了!” 苏杨瞪大了眼睛,“还有这种传言?!” “是啊,私底下一直有,这些天越传越离谱了!什么‘私生子’‘小三’‘豪门金丝雀’都出来了!前几天还上了热搜,你没看到吗?” 苏杨点头又摇头,他看了又没看明白,网上写的乱七八糟的,充斥着从各处搬运过来的匿名爆料,而那几天,几十个热搜接二连三的轰炸,有很多他根本无从分辨,但他知道江栀不是那样的人。 短头发看他不说话,有点着急,“那你知道栀子高中是怎么回事吗?” “知道。”苏杨点点头,“可是江栀一直没提过这些事,她有她不说的理由吧。也许她不想过多谈论自己过去的经历,也许是她不想高中的老师同学受到困扰。我觉得我们应该尊重她。” “哎,不是这样!”短头发女孩是个急性子,“我们正在收集证据,针对网上的谣言一条条进行驳斥。我们都知道栀子她一向肯为别人着想,不惜牺牲自己保护朋友,可现在她人都没了,”短头发女孩咬了咬嘴唇,几个女孩又都红了眼圈,“我们不能让这些污名一直跟随她,她死得那么冤枉,活生生被这些无中生有的谣言,被那些别有用心的坏人逼死……我们不能让她死了也不得安宁。” 三个女孩在眼圈里憋了许多的眼泪终于一滴一滴地落到咖啡杯里,滴到桌子上,在木质的桌面上晕开来,像一团悲伤的雾。 苏杨忍住鼻腔里的酸涩,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上花瓣造型的艺术灯,清了清嗓子,听到了自己沙哑的声音。 “江栀念高一的时候,高三一个体育生——家里非常有钱有势——对江栀死缠烂打,江栀多次严词拒绝,这个男生反而更变本加厉。更糟糕的是,这个男生在学校里很受欢迎,有许多女孩都喜欢他。她们看江栀不顺眼,就处处刁难,甚至把她堵在放学路上。那个男生的妈妈,找到学校,当着老师和同学的面指着她的鼻子骂她不要脸,勾引她儿子。江栀没有办法,这时候她家里出了一些变故,她也没有精力再去应付学校里这些事。在班主任的建议下,她就转到了我们学校借读一年,等那个男生考上大学离开了,她才又转回去。” “她家里……出了什么事?”那个叫“赛博老公”的女孩敏锐地抓住了他试图模糊过去的信息。 苏杨想起了那个关于她父亲疑似是倭国人的热搜,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她父亲去世了。” “啊?!”三个女孩又一愣,圆脸女孩抽泣着忿恨地说,“他们居然拿去世的人造谣!早晚不得好死!” 短发女孩——他想起来她好像叫什么“骑士”——抓起一张纸巾擤了擤鼻子,眼睛里冒着怒火,“你不知道,这些人!他们造谣栀子的爸爸是倭国人,说栀子的妈妈是慰安妇!给栀子P遗照,还给她妈妈的店送花圈!栀子就是叫他们给逼死的!” 圆脸女孩鼻翼翕动着,茫然地看着苏杨,也不知道是在问他还是问自己,声音又轻又飘忽,还带点鼻音,“你说,这些人怎么能那么坏呢?” 那个叫什么“老公”的女孩轻哼了一声,“网民都是被引导的,人云亦云罢了。就像菜市口的观众,最喜欢看杀头了!尤其喜欢看杀伶人戏子,长的好看,穿着光鲜,挣得还多,凭什么啊!都杀了才好呢。” “对!”短发女孩发出一连串提问,“你不觉得这次的事情很蹊跷,是被人策划好的吗?为什么发生的时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