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卫尘泽与秦暮不同路,两人不得已分离时,王初肃迟疑了几下,才在秦暮背后开口喊了一声。 “公主。” 秦暮应声回头,看到王初肃,他又回到了那副宁静安逸、光风霁月的模样。忽然觉得那被大雪压弯的树干又挺起来了,并且冒出了新的芽。 “恭喜王公子平安无事。” 秦暮对他浅笑着说。 “公主对王家的恩情,王家没齿难忘。”王初肃行了一个大礼。几乎是低头一瞬间,他的眼眶就已湿热。 在天牢里,权衡利弊的人是她;出去后,为王家求情的人是她;现在他出来了,嫣然一笑,温柔地恭喜着他的人也是她。 一次次,好像都是秦暮看着自己跌倒又重新爬起来。 “这份恩情先欠着吧,说不准哪天就还上了。”秦暮也不同他客气,这本就是王家欠她的。 “是我们王家牵连了公主。” 王初肃虽也不清楚宫里情况,可是秦暮在王家放出来后还有一两个月没露面,定是惹怒了成帝。别人不清楚,王家人不可能不清楚。 “无妨,禁足了两个月罢了。” “公主日后若有什么需要,王家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秦暮见王初肃神色坚定,仿佛她现在要他的命,他就会给。 “当下我也不需要你赴汤蹈火,王公子不必有这般视死如归的神色。”秦暮忍不住说。 王初肃一时愣在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秦暮在同他开玩笑。 “王公子,我还有事,便先走了。” 阿桃在一旁提醒秦暮,秦暮才想起来一路上又是卫尘泽,又是王初肃的,耽误了好一阵功夫。再拖下去,工部的人该着急了。 秦暮走后,王初肃看着她的背影,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嘴角微微上扬。 阿桃想起秦熙说的话,忍不住开口:“公主,我倒觉得卫公子儒雅随和,又才华横溢,更配得上公主一些。” “阿桃,我无心风月。无论是王初肃,还是卫尘泽,亦或是其他人,我都不在意。就这样一个人,也挺好的。”秦暮认真道。 阿桃也知道秦暮向来对男女之情无意,但又舍不得。 “我只是想要有一个人陪陪公主。” “一个人习惯了,其实多一个人还是少一个人,到最终也都无所谓了。” 随后二人就都不再说话,静静地走到新建的公主府。 刚走到府门前就见有一佝偻老妪走出来。 老妪一见秦暮就泪眼婆娑,急忙向秦暮行礼。 “公主,老奴是从前在安妃娘娘身边服侍的人。如今承蒙陛下恩赐,留下在公主身边照料公主。从前安妃娘娘称老奴为花嬷嬷,公主也可随着唤我花嬷嬷。” 秦暮清楚,成帝将母亲生前旧人安排在公主府,是想让她能有个亲近之人。 “嬷嬷不必客气,以后就劳烦嬷嬷操劳了。”秦暮去微微扶了一下老妪。 秦暮看见府门上“清和公主府”几个大字和眼前人,心头一暖。这才有几分终于被父亲认可的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