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到最后,夜里的露气都重了几分。秦暮便找南忠王府里的小厮将王初肃送回去。 王初肃有几分不情愿,但是秦暮说很晚了,他就乖乖由小厮领着走了。 最后还回头对秦暮说:“那我们下次再来。” 秦暮知道与醉鬼讲不了道理,就敷衍着答应他。 两个小厮将王初肃扶回府时,周氏见他一副老实样子,就知道他是醉了。 她这个儿子酒量差得很,一杯倒。他平时也有分寸,很少喝醉,估计这次酒宴众人都放开了喝,他实在是没推脱过去。 “阿临,将公子扶回房中吧。” 阿临是王初肃平时身边的随从。 周氏又想到王初肃平时身边没什么侍女,阿临又是个笨手笨脚的,怎么照料的了,无奈只好跟着回王初肃房中。 刚进房中,周氏就看见角落里摆了个花灯,很不起眼的角落,至于周氏为什么一眼能看到,实在是因为这个花灯与他房中风格相差太多。 但是以往他中秋也会去猜灯谜,常常带花灯回来,周氏也没有多想。 阿临将王初肃扶到床上去后,周氏就吩咐他去厨房端一份醒酒汤来。周氏又替王初肃将被子盖好。 不久,阿临就从厨房回来了。 “夫人,醒酒汤。” 周氏接过来,给王初肃喂了下去就准备离开。 走前见他翻来覆去,睡的不舒服,无奈折返替他将外衣脱掉。 脱到一半,却突然发现他身上系了一个莹白挂坠,是绳结编成的,十分精巧。周氏敢肯定这一定是哪个姑娘送的。 可是现在王初肃又睡得这样沉,她也不能叫醒他再问,只好替他好好收起来明日再说了。 翌日清晨,王初肃一醒来就觉得自己有些疲惫,好像昨天晚上走了很多路。可是具体发生什么他又记不起来。 忽然,他意识到什么。 “阿临,昨天夜里是谁替我更的衣?” “公子,你未曾更衣,只有夫人见你睡得不舒服,替你脱了外衣。”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王初肃知道自己是如何也逃不过这一遭了。 到用早膳时,王初肃与周氏一起坐在堂屋里用膳。 王初肃喝着粥一言不发,与平时无异。 周氏也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终于早膳要用完了,王初肃忍不住开口:“娘,你昨日可看见我一个挂坠了?是莹白色的。” 周氏憋了半晌就等他开口,听他说完,就问他:“我可记得我没给你编过这样的挂坠。” 王初肃无奈道:“是,不是您编的,是别人编的。” “是哪家姑娘的?你若心仪哪家姑娘,娘去替你提亲。” 听完之后,王初肃沉默良久。 周氏见他不开口,又道:“难不成人家不喜欢你?不应该呀,连挂坠这种信物都送了,怎么会对你无意。” “娘,这挂坠不是她送的,是我偶然间从她那儿得到的。” 周氏无语了一瞬,不是人家专门送的,你还当个宝。 “那你去问问她对你到底有没有意。” 好一会儿,王初肃才艰难开口:“娘,她身份太高贵了,我配不上。” 这时周氏才想起王家已经接连受创,满是伤痕了。 周氏语气不由得哽咽了几分:“肃儿,委屈你了。” “娘,我不委屈。” 在之后,王初肃只觉得这顿早饭吃得淡而无味。 之后周氏将收好的挂坠还给王初肃时,又问了一句:“你就那般中意那个姑娘?” 听到周氏的话,王初肃捏着挂坠的手忽然一松,挂坠险些从手中滑出去。 “也没有那般中意吧。”王初肃淡声回答。 知子莫若母,周氏一听就知道他是为了安慰自己,但没戳穿他,兀自走开了。 王初肃看着手中的莹白挂坠,又轻声重复了一遍:“也没有那般中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