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秦暮从景阳宫出来恰好碰上了秦曜。 “参见皇兄。” 秦曜瞧见她,重重地叹了口气,问:“嫁到王府这段时日如何?”他这个皇妹比谁都拎的清,又比谁都看得透。就是看得太透,在婚姻大事上反而比普通女子更随意了些。 “皇兄,我在王府很好。”秦暮知道他是关心自己,老老实实回他。 “你大可以婚前多同他培养培养感情再嫁。如今嫁去,若是相处不来,也便只能和离了。” “皇兄,我成亲前几个月京中不尽的公子哥都来嘘寒问暖。我同王初肃不是真心的,可是他们中又有几人是因我而来。不过都是为了权势罢了。”秦暮轻笑着说,语气里透着嘲讽。 恰好此时周景兮走过来听到了秦暮这段话,他倒是习以为常。在相府相处了这么多年,秦暮说出这番话也在他意料之中。 反倒是秦暮看到周景兮从身后走过来有些疑惑,他怎么会在宫里? “太子殿下找我商议要事,召我入宫。方才无意间听到了公主的话。”周景兮善解人意地解释了一番。 秦暮心中微微叹气,她本是想假意成亲,少些麻烦。不曾想,知道此事的人越来越多,不知会不会越来越麻烦。若是传出去,京中岂不是又要流言不断。说不准便是清和公主婚后变心,公主与驸马二人貌合神离诸如此类的话。 “既然二位兄长有要事相商,清和便不打扰了。”说完秦暮就抽身离开了。 之后,秦暮便在宫中小住了半月,等皇后咳疾渐愈才打算离宫。 离宫这日,秦暮留在景阳宫同皇后一同用早膳。皇后向来吃得口味清淡,好在皇后宫里的小厨房厨艺不错,不然便是秦暮这样不怎么贪好荤腥的人都难以接受日日都吃这些。 “我已经命人通知了王初肃你今日预备回去,等他下了早朝便来接你回去。” “谢母后挂心。” 等二人刚用完早膳没一会儿,就听见宫人来报驸马在宫门口等着。 “瞧瞧,这早朝下了还没多久,他便马不停蹄地来了,真是一刻也多等不得。”皇后调侃秦暮,哂笑着说。 “让母后见笑了。”他如此之快,秦暮都不免有些不好意思。 “这孩子我还没怎么见过他,不妨让他进宫来。也好到我面前让我瞧瞧。”皇后想起自己还不曾与王初肃见过,便又开口说。 “但凭母后安排。” 王初肃听闻皇后要见他,有些意外。纵使心里不太有把握,可进到景阳宫看到秦暮的那一刻,他又什么都抛诸脑后了。他已经大半个月没见过公主了,往日总觉得古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是假,可真到自己身上,真真切切体验过了,才知道思念一个人时,即便不刻意去想,她也会时不时浮现在脑中。 王初肃先向皇后行礼,举止间都是大家风范。光是现在那里便让人觉得玉树临风,如沐春风。皇后面上不显,心里却想着他与清和倒是般配的很。 “驸马能力出众,陛下将吏治整顿之事交予驸马,委驸马以重任。公务繁忙,只怕这段日子难以找出时间与清和好好相处。” 皇后也是在宫里待了二十几年的人,这番话明着是赞赏王初肃才华横溢,实则是暗中敲打,看他有没有亏待秦暮。 王初肃又怎么会听不出弦外之意,认真回答道:“陛下信任微臣,臣必当竭尽全力将事情做好。至于公主,请娘娘放心,公主是臣的妻子,即便再忙,臣也会好好待公主,绝不委屈她半分。” 他的回答倒是让人挑不出错来。皇后又问了他些问题,他亦是一一作答,谈吐自如。 不愧是王家后人,即便王家不复从前,培养出来的孩子也不逊色半分。 在景阳宫喝了两盏茶,王初肃便和秦暮一起回了府里。 回去的马车上,王初肃眼神总是不自觉向秦暮那边瞟,秦暮看着他有些不解。 “公主入宫大半月,倒是与我生疏了,一路上上也没正眼看我几眼。”王初肃迎着秦暮的目光,无奈地笑着。 秦暮不知他怎么忽然说这些,望着王初肃的眼睛望了良久。 “公主看我这么久作甚?” “你不是说我没正眼瞧你吗?现下看了你良久,可满意?”秦暮回他。 王初肃被一呛,没再吱声。秦暮看他一脸窘迫,颇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补了句:“半月不见,驸马倒是比之前更俊朗了几分。” 语气万分淡定,似乎是在说什么稀疏平常的事。 王初肃眼神闪躲,又看向了车窗外,实则嘴角一直没压下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