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开心,伤势自然就好了。” “胡扯!” 王银蛾腾地站起身,明眸一闪,又迟疑地坐下。 她抿了抿唇,是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 见她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梁月庭不由惊讶,又迟疑是否自己真的惹到她了,也不自觉坐直了身体。 方才乐呵呵的氛围消失一空,两人都有些莫名的紧张。 王银蛾在脑子里翻来覆去地想了许多种开口方式。但最终还是直接问出口:“你有没有收徒的打算?” 得,自救了这人后,心底一直若隐若现的想法就这样直白地扔到人家面前。 王银蛾紧张地握紧了拳头。 梁月庭听见她的话,也懵了。 王银蛾硬着头皮,诚恳地继续道:“我一直想和您坦白,向您学习一两道仙法,以保全自身安全。但是一直不得机会……” 梁月庭怔怔地看着她,听见“您”这个疏离有礼的称呼时,眉头轻蹙,但落在王银蛾眼里却是厌恶。 这是嫌弃她麻烦吧。 话落,久久无声。 屋内的光线逐渐黯淡,王银蛾半垂的眼神晦涩而幽深。 “抱歉,我不能答应你。” 一阵衣料摩挲声响,梁月庭起身走到窗边,语含歉意,“师门有令,外出历练的弟子不得随意收徒。” 王银蛾倏地抬首,目光追随他而去。 梁月庭顿了顿,又道:“何况——你这一世并无仙缘。” 掩在袖中的五指瞬间抓紧,指甲几乎抓出血痕。 王银蛾朝他的方向轻轻颔首:“我、明白。打扰了。梁夫子好好休息。” 说罢,转身出门离去。 等走出私塾,她才克制着情绪起伏,缓缓呼出沉郁在胸口的浊气。 梁月庭没说错,错的是她以蝼蚁之躯痴心妄想。 可是,她好不甘心,不甘让这一世碌碌无为地在这四面是山的小地方度过一辈子—— 忽然,胸前衣襟处的一点硬物触感吸引了她的心神。 她闭上眼,深呼吸一下,再次睁开时,目光已然恢复沉静。 远处灰烟朦胧,映照着夕阳残辉。 长街肃穆,悬起的白灯在夜风中悠悠打转。 王银蛾缓缓走下台阶,面容明艳,眉尖凝霜,再深深地望了夕阳落地之处一眼后,抬脚朝熟悉的家门口走去。 转眼,冬至如约而来。 天幕阴沉,灰蒙蒙的云气积聚在四座山峰的包围圈中。不一会儿,空中飘起了细密的雪粒 ,雪粒噼里啪啦地落在屋瓦、青砖上,从敞开的窗子里飞入温暖的屋内,消融。 今日,王银蛾没有随王父一起去早市,而是等天亮后,飞快地跑进深巷,沿着熟悉的路线抵达一家小院的大门外。 因为跑得急,双颊此刻红扑扑的,她伸出一手撑着旁边的石墙,一边喘气,嘴里吐出白烟似的空气。 呼吸稍缓,她正要敲响那扇熟悉的木门。 然而手掌未落实,大门已自内打开了,梁月庭从里走了出来,身形挺拔落落如竹。 王银蛾看了看他,视线不由自主地被他挎在身上的一只竹篓吸引住,奇道:“梁夫子,可是有事要出门?” “今日是冬至。”他简短地开口,好像在提醒王银蛾二人之前的约定。 王银蛾哦了声,寻声抬眼,却见梁月庭直盯着自己头顶。 “怎么了?” “有雪粒子。” 她下意识一摸,触手一片冰冷。 忽然,梁月庭一抬手,一阵温暖柔和的风不知从何处刮来,卷走了发丝衣裳间沾到的雪粒。 未等她出言道谢,梁月庭已收回手,当先道:“走吧。” 说罢,从衣袖里变出一把油纸伞,撑开,举着伞走入雪粒缭乱飞舞的世界。 王银蛾盯了眼伞面,米黄色油纸,什么也没有,只等雪粒落在上面绘成画。 梁月庭右手举伞,等了等,忽而回首朝她轻轻示意一眼。好像在说,快过来。 这又是大风又是下雪,打伞有什么用? 虽在心里吐槽,但她决不会放过这个套亲近的机会,像一只猫儿似地飞快钻入伞下。 梁月庭的嘴角隐约笑了下,很轻,很快被寒风磨损消失了。 王银蛾一钻进伞下,周身立刻被无形的温暖包围,而凛冽如刀的寒风则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