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三番五次被王银蛾侥幸逃脱,杜老二怒火中烧,喉咙里发出呼哧的声响,再次蓄力冲上来。 王银蛾后撤一步,暗中观战。 不想,梁月庭在危急关头却将忘情剑收回剑鞘中,只抬手掐诀。 她看了看已经狂暴的杜老二,又看向梁月庭孤瘦清绝的背影,莫名生出一丝信任的感觉。 再不济,还有梁月庭在前面挡着。 可之后发生的事情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梁月庭眉目微敛,唇瓣翕动,两手飞快地掐了一道诀,下一瞬自他手心里飞出两道丝线般的金光,一左一右缠络如蛇,蜿蜒前行。 杜老二的身形一踏足金线的包围圈里,立刻被金线缠绕束缚成一团,因为失力摔倒在地上,宛如受困的野兽嘶吼大叫。 这边的动静吸引来许多学生,甚至连其他夫子也跟来察看情况。 众人无不惊讶地倒抽一口凉气,就是不知是被杜老二恐怖的神情所吓,还是被梁月庭展露出的身手所惊。 梁月庭依然维持着方才的动作,嘴里念念有词。 分明离得近,却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突然,杜老二大吼一声,紧接着如一滩烂泥彻底软倒在地。 此后,梁月庭才不紧不慢地收回了手。 王银蛾垂下头,眼里生出一丝灼热的光芒。 这就是仙法吗?果真奇妙—— “咳!” 一声轻咳,王银蛾抬首一瞧,却见梁月庭嘴角流出一丝血迹,吓得连忙去搀扶他。 “梁夫子,你受伤了。” “无碍,小伤。” 王银蛾心中自然不信,这都吐血了还能轻伤?这样想着,从怀里掏出干净的手绢替他擦了擦嘴角。 两人因背对着私塾里的众人,他们看不见梁月庭嘴角的鲜血,只瞧见王银蛾温柔小意地拿出手帕,只当是替梁月庭擦汗呢。 于是纷纷“嘘——”的一声,捂脸离去,竟也不管地上的杜老二了。 好在文嫂是私塾的主人,瞧不过眼,吩咐底下两个打杂的工人帮忙把杜老二捆着带走。 “我扶你回去歇歇。”王银蛾轻声说。 “嗯。”梁月庭轻应一声。 但是并不着急离开,只轻声对两位经过他们的工人道:“杜老二中了妖法,你们记得捆紧一点。” 这两工人一听,当即面成菜色,但又碍于文嫂的威名,只好小心翼翼地将杜老二给捆成一团。 因为这一回动用法力,体内的旧疾复发,梁月庭整个人宛如冰块地往外散发寒气。 王银蛾察觉到他的异常,连拖带哄地将人扶进了书房,问道:“你需要什么疗伤的东西?我去帮你拿。” 梁月庭摇摇头:“不必,这是内伤,我缓一会儿就行。” 王银蛾探身摸了下他的额头,狐疑道:“你何时受得内伤?难道是在云栖山的那次,你那身伤还没好全?” 梁月庭面上一愣,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见他不想说,王银蛾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身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多谢。” 梁月庭接过,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握着冒着白气的茶杯,轻酌浅饮着。 王银蛾在他对面落座,右手撑脸,左手指百无聊奈地戳戳这里,又摸摸那里。 梁月庭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道:“你有什么话要说?” “嗯,”王银蛾想了想,忽的一笑,“我就是好奇,你们这些有法力的人也会受伤,若是受了重伤还不能马上好转?” 梁月庭没料到她会问这个,狭长的眼轻轻一眨,十分坦然地告诉她:“那当然,就算是神仙也会受伤。” 谁料,王银蛾一脸不信:“神仙无所不能,怎么会受伤?” “谁说神仙无所不能?神仙也要苦行修炼,自然也会受伤了。” “就算神仙受了伤,也应该立马就复原了。” “噗嗤——” “你笑什么?”王银蛾不解地瞥向他。 梁月庭却新奇道:“你活那么多年,见过神仙吗?你为什么这么熟悉神仙的生活,他们是一天吃两顿,还是不吃饭?” 这话可难倒她了,王银蛾脸颊一红,实诚道:“我猜的。” 梁月庭眼眸一弯,哈哈地笑了声:“我总算说过你了。” 见他这扬眉吐气的姿态,王银蛾分外不爽。幽幽道:“你就不怕大笑扯到你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