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闹着要和离。 那位沈家嫂子忽的眼珠子一转,瞟了瞟正费力锤衣的王银蛾,开口问:“银蛾,你家里给你说亲了没有?” “沈嫂子说笑了,我不需要。” “唉,你听沈嫂子说,姑娘家还是早点嫁人为妙,你看你年岁渐长,又之前闹了些事影响了名声,眼下也不好找婆家。” 王银蛾动作不停。 沈嫂子以为她听进去了,于是介绍起自己一个亲戚家的儿子。 王银蛾噗嗤笑出声,棒槌捶打衣物的水花溅到她脸颊,白里透红的肌肤莹润剔透,几位妇人不约而同地看呆了几秒。 “不劳您费心了。”她慢悠悠拧干了水,把衣服丢进背篓里。 沈嫂子不肯死心道:“年轻美貌这种东西会一年年消失,早点找个归宿才是正事。” “归宿从来不是嫁人。若要随便嫁人,我宁可剃发入佛门!” “可是你不嫁人,难道能一直待在娘家?不是嫂子说你,你一个大姑娘家一直待在王家,就算父母兄长能包容你,但你秀秀嫂真的能一直容得下你?” 王银蛾紧了紧手指,沉默。 阳光洒在河面,波光粼粼。 似是心神一动,王银蛾猛地抬头,开口:“好像有吹锣打鼓的声音。” 旁边的妇人被她动作一惊,闻言,仔细一听:“咦,好像真是。哪家要娶亲?” 另一位布衣钗裙的妇人思索片刻道:“没听说最近有哪家要成婚?也许是下聘。” “听那锣鼓声音,想必势头不小。” 正这时,不远处匆匆跑来一个人影。 那人边喘气边喊道:“银蛾姐姐,你家来人啦!” “哐当!” 王银蛾匆匆冲回王家。 绫罗绸缎、美玉珠宝,猪羊鸡鸭,王银蛾提着沾了泥迹的裙摆走进堂屋,一眼便瞧见坐在堂屋主位的白老爷和他身旁的县令。 秦母和王父在下首战战兢兢,听见脚步声,一扭头看见她,又一瞬间挪回了眼。 王金银一脸沉重,秀秀嫂挺着大肚子坐在椅子上。 县令上下打量她,满意地点头:“这姑娘不错!我听闻白老爷倾心于你家女儿,特地来替他做媒。” 一抬袖,身后两个衙役抬着一副祝词匾额上前。 “这是鄙人特意写的祝词。”县令脸上的笑还未收敛。 只见一道黑影飞快窜来,朝那刻在牌匾上的祝词狠狠一踹。 “砰!” 下一瞬,写着“白头偕老,永结同心”的祝词四分五裂,和翻倒在地上的喜饼一同沾了灰屑。 她脚下踩着一块喜饼,鲜红的“囍”字刺人双目。 “你、你!无礼至极!” 王银蛾呼吸急促,一字一顿道:“我不嫁。” “啪!”秦母一巴掌扔下来,砸到她心里。 “你不嫁也得嫁!” “娘,您以前不是这样的。”王银蛾忍不住颤声哭诉。 秦母扭身背对着她。 “世道无常,人有不得已之时。”王银蛾忽然就想起了这句话。 眼中蓄着泪,她虚虚环视一圈,从爹爹、哥哥到秀秀嫂的脸上。无人想替她说一句好话。 秀秀嫂道:“王银蛾,你应该长大了,不能总是闯祸了让家里人替你擦屁股。” 王金银目光复杂,未有言语。 王父道:“事到如今,你只好嫁了吧。富贵人家的小妾,好歹也是一条出路。” 王银蛾哽咽道:“白老爷有虐人之癖,每位嫁于他的小妾不过三年而死,爹爹你当真狠心!” 秦母的身形猛地一颤。 县令横眉冷对:“你这妇道人家休要污蔑白老爷,世人可知白老爷仁慈善良,常常救济十里乡邻!” 事到如今,她也只好撕破脸皮,冷嗤道:“他救人是假,豢养妖邪是真。那些到他府上的人之后还出现过吗?前两年嫁给他的小妾还出现过吗?他明媒正娶的夫人出现过吗?” “爹娘,嫂嫂,哥哥回家途中被山娘娘所伤,那只伤他的山娘娘就是白老爷豢养的!” “住口!”这一声却是哥哥喊的。 王银蛾的心脏一阵抽搐,继而坠入冰窟。 王金银看着她,冷冷道:“银蛾,爹娘养了你许多年,不要造谣生非祸害家里人。” 王银蛾再也控制不住眼泪,难以置信地瞪着自家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