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他拿出一支竹笛子开始呜咽。 一曲罢,他道:“信里有一首赋,是前朝大文人赵云微所作,嗯——可有疑惑的地方?” “未有。” “没有?”梁月庭似受到了惊吓,抬头向她看来。 “不就是一首写情抒意的——”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和对面的清俊男子面面相觑,谁也不肯先踏出一步。 王银蛾朝他笑了下,淡定自若。 梁月庭的脸越发憋的通红,她这心里愈是得意。 最后啊,梁月庭想了个法子,折断一枝开的正好的梨花递来,但两条胳膊还有些打颤,好像她是吃人的妖怪。只那双漂亮的眼睛和春雪消融的水一样,清澈无垢,流淌着某种情绪像磐石一样厚重坚定。 别问她缘何用这般华丽繁复的字句形容,只因她现在心绪纷乱,恰好和乱堆一起的字句一般乱。明明早有预料,可临到关头,她还是怕了。 王银蛾抢在他前面说出那句话:“我心悦你。梁夫子。” 然而出口的那刹那,心脏里面却传来一声几近讽刺的嗤笑。 当她吐露完心迹,梁月庭的眼睛亮了几分。 “你愿意接受它吗?” “当然愿意啊!”她急忙夺过那枝梨花,凑近嗅了嗅,下一秒又猛然嫌弃,挪远好些,“好臭啊——” 眼看梁月庭就要变脸委屈,她赶紧又把梨花放近,一根手指戳着梨花花瓣:“梁夫子送的东西,我都会好好保存,你也不例外。” 语罢,她抬头望向梁月庭,笑盈盈地道:“我是乐意之至,只怕梁夫子日后后悔。” 梁月庭一脸淡淡的喜悦,闻言不解地看她,但她已低头笑了,握紧梨花枝的下端不语。 要后悔也已经晚了。只要能够达成所愿,她会不惜一切代价。 坐了片刻,王银蛾突然凑近些距离,看着他道:“我可以亲你吗?” 梁月庭脑海里一阵晴天霹雳,当场愣住了。饶是民风开放的仙界,也少有人这样直接问出口,说实话,他总感觉自己被人坑蒙拐骗上了贼船。 “不可以?”王银蛾看看他,一脸失落地抽回身。 嘁,没劲!能看不能吃—— 衣袖被人突然扯住,王银蛾暗喜,一阵草木清香隐约飘来,随之额上落了一个温温柔柔的吻。 这个吻很轻,很快,就像一场春日作的幻觉一样。可是看着梁月庭红透的脸颊,和飞快颤抖的睫羽,她才确定这个吻是真实存在过的。 王银蛾心痒难耐,突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惯来任性妄为,又莫名仗定梁月庭不会追究责任,于是贯彻小人作为,猛地揪住他的衣襟,朝那咬得红艳艳的唇上啄了一口。 啪嗒,好像有什么东西碎裂。 梁月庭瞪圆了眼睛,像是眼前的世界在眨眼间天翻地覆,叫他接受无能。 王银蛾眨了眨眼,没有丝毫的羞愧,但也没有多少情愫。 未了,伸出一小截舌尖舔了舔,尝出一丝甜味,道:“你出门前吃过糖。” “砰”地,梁月庭一个不小心摔下枝桠,眼神虚无所定。 “哈哈——”王银蛾趴在树枝头上,先是一愣,随后笑地直不起腰。一双杏眸弯成了一只月牙,左右是月牙的正反两面,一面是纯洁,一面是丝丝的恶意。 有那么一刻,梁月庭怀疑自己遇见的是一只披着人皮的妖怪,还是一只猫妖,让你心甘情愿献祭自己的那种。 师父,难道这就是你口中的人间情爱?但他总觉得缺少点什么。 王银蛾笑了好一会儿,又无趣地甩了甩手里的梨花枝,哈气道:“这太阳真适合睡觉。” 说着,竟也真的睡去了。 梁月庭重又跳上枝头,一边守着她,一边翻书打发时间。 她偷窥了眼梁月庭的动作,勾起一丝笑,才真的放下心坠入梦乡。 说来也奇怪,她从不怕梁月庭会对她使阴谋诡计。难道是因为他的身份,亦或是他是个名副其实的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