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被几个朋友簇拥,正目不转睛地看过来。滴在地上的鼻血被扭打的两人踩散,染成一地血印子。
他眨了眨眼,抬手想要阻止两个小孩胡闹。只是这手一扬起,某人揪着他的袖子一扬。钟成说的拳头在空中画出一道完美的圆弧,正中其中一人的脸。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嘘声。
被打的少年正是掀起事端的那个,脸上的鼻血还没擦干。他生得人高马大,一张脸气得发紫。他刚想站起来教训教训这个转校生,却又脚底一滑,摔了个标准的屁股蹲。
这回他的脸色彻底由紫转黑,周身满是不该属于这个年纪的戾气与疯狂。有那么一刻,这个男孩身周的气势和邪物相差无几。
而他的身后,隐身的罪魁祸首拍拍手,红眸子中的情感晦暗难明。
“吴哥丢人咯,吴哥丢大人咯!”拍视频的男生们纷纷起哄。
“二打一是不是东西?都他妈等着!”吴哥一抹鼻血,大声咆哮。
“都说关你屁事啊?这赢了算谁的?”脸带血痕的少年也没买账,抬起下巴唾沫四溅,险些崩到钟成说脸上。
恰在此刻,熟悉的上课铃声响起,众人轰然冲回座位。
一个中年男老师踏进教室,目光从鼻青脸肿的两人身上扫过,停在桌椅翻倒的钟成说身上。随即,老师没事人一样放下书本:“上课了啊——同学们好!”
“老——师——好——”学生们愉快回应。
教室后排,钟成说一个人乖乖收拾桌子。那些血迹还留在地板上,闪着鲜亮的血色。
“你刚才在想什么?”好容易将一切物归原位,钟成说用书本遮住半张脸,以气声开口。
就算他感受不到术法气息,也知道刚才少年那一摔,百分百是殷刃搞的鬼。
殷刃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慢慢刮过教室内每一个学生,面色渐渐变得凝重。
……
他们这次近距离探寻是对的,此时此刻,殷刃很确定这一点。
方才那个小孩想要抓圆规时,殷刃后颈突然一阵发冷,继而是针刺般的不自在。如今殷刃对这种感觉很是熟悉——
窥视感。
准确地说,是大元物所特有的窥视感。可是比起仇先生,这份窥视感来得微弱而遥远。
对方窥视的大约不是自己,而是试图以圆规伤人的学生。为了验证猜测,殷刃故意借钟成说出拳挑衅,让那个挑事者当场出丑。
果然,对方的疯狂之下,那股难言的窥视感再次出现了。
这里藏着又一只大元物?难道是那位传闻中的“乐先生”?但比较被仇先生注视的感觉,又像是哪里不太对……线索还不够。
“这间教室里,有二十四件污染物。”殷刃俯到钟成说耳边,“明明昨天梁杉他们查过一遍,现在又多了这么多。钟哥,接下来我需要你配合我一件事。”
“嗯。”钟成说轻声应道。
“不过就你的情况,可能有点儿困难……”殷刃戳了戳他的面颊。
钟成说的胸口略闷,一点微妙的委屈自顾自生了出来:“直说就是,我什么都能配合。”
怎么,他们不是最好的共犯吗?
“……那我可就说了,钟哥,接下来我需要你在这个班级里疯狂作死,刺激尽可能多的小孩。”
殷刃在他肩膀边探头探脑。
“可我听咱爸妈说,你初中的时候乖到不像话,你真的没问题吗?”
钟成说:“……”
好的,自己离“最好的共犯”果然还有一段距离。
钟博士上可写论文,钟阎王下可杀邪物。他甚至能再长出一个脑袋。可要说以学生的身份惹事,他确实没经验。
“我尽量。”钟成说规规矩矩拿着课本,发出勉强的声音。
……
细雨落下,闷闷地打上石砖。
“他们没问题吗?”黄今坐在学校带遮挡的石椅上,眼神一片空茫。巨大的枫叶从树上落下,悠悠然糊到了他的脸上。
葛听听:“噗!”她特地把笑声用AI发了个音。
“应该没问题吧,那可是殷哥。”她从学校小卖部买了一兜子零食,这会儿正在石椅另一端啃辣条。
“强如大天师,也没经历过义务教育啊。”黄今萎靡地拿下叶片,“算了,横竖没有生命危险……就算给他擦屁股,也轮不到咱俩。哎,你要不在这坐会儿,我先出去——”
“旷工是不对的。”葛听听严肃评价。
黄今默默把叶片扣回脸上:“都下雨了,咱们在这也是浪费时间。人梁杉和卢小河至少有办公室待,就咱俩在外头晃悠,玩都没得玩。”
“偷懒也是不对的。”
“……识安是不是偷着给你涨工资了?”
“没有!”葛听听哼了声,踢了脚飞过来的叶子,又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