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崩溃。
毁灭吧,赶紧的。
是那种即视感。
……
永康长公主一度怀疑崔元今天放值后出去喝酒逍遥快活去了。
不是纯纯的驸马都尉之后,毫无顾忌地去青楼狎妓玩乐了么?
可昨晚的勇猛无匹又做不得假,四十多的人了,身体经不住那样折腾吧?
还是说,就摸摸?
直到将近子时,崔元回府。
神情憔悴,眼神恍惚,脚步发虚。
但身上又没有酒味。
“这是怎么了?”
看他洗都懒得洗,倒头就躺到榻上,永康长公主吓了一跳,连忙坐过去问道。
“……这国策会议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发生何事了?”永康长公主惊惧不已,“你别吓我!”
崔元眼睛一酸,泛了点泪光:“寅时前就入宫,一直议到方才。陛下说,明天国策大臣不用上常朝,但午后入宫再继续议。”
真的。他以为吃完了宵夜点心,该撤了吧?
但陛下那么几小碟,又吃了半个多时辰,边吃边聊,时不时用几句锦衣卫的密报佐证他的观点。
他堂哥!我另一个侄子!不是还躺在几筵殿里下个月才发引吗!
怎么搞得像是某些无聊人编的故事一样,非要执着于那汪洋大海上的“危难”呢?
以大明之力,在家门口守着不就行了?就巡防海疆,现在海防道五倍的规模还不够吗?
永康长公主呆呆地看着他,也不好问议什么议得太想哭。
“先睡,先睡,太累了。”崔元不知道明天又会怎么样,精力是必须保证的。
但这样搞,杨廷和、袁宗皋他们受得了吗?
这一夜,参预国策会议大臣做梦都是朱厚熜“朕始终认为”的声音。
跟天朝子民安土重迁完全不同,以冒险求财为普遍喜好的西洋人。
为了钱财能不择手段,不以为耻反以之为美德、能力,畏威而不怀德的西洋人。
一国之王给海盗签发通行证,鼓励本国子民去海上抢劫然后和国王分赃的西洋人。
白天的一天“恶议”化为了入睡后枪炮齐鸣、海上抢掠的噩梦。
杨廷和就在离寅时还有差不多半个时辰的时候惊醒了,回想着噩梦,他忽然想起已经在广东的儿子。
头痛欲裂,还不太敏捷的思绪里,杨廷和哭笑不得:真不像是要用这个议题让臣子们交换什么,可那西洋人之患,真有皇帝说的那么恐怖吗?
是不是屯门海战的结果太过于惨烈,陛下受到了过度的刺激?
这实在不像是睿智而沉稳的他会做出来的事。
生物钟的作用下,杨廷和一时也无法再睡着。
今日不用上常朝,于是他干脆起来琢磨皇帝的用意,琢磨着午后入了宫又该怎么继续应对这个话题。
王琼也在琢磨。
他是个务实派,但他也觉得皇帝现在似乎小题大做了一点。
道理其实都讲过了,一支庞大水师,耗费过重。郑和的船队后来没有一直坚持下来,这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皇帝想开疆拓土这一点,众臣自然也明白。但如何治理会是大问题,有了实土后,路途遥远,割据风险怎么解决?
而昨天也试探了违背祖制开放海禁这一点,虽然许多海商不用再做海寇了,但重利之人变多,来往海上必配枪炮,将来地方豪强作乱又怎么防范呢?
他们都不知道现在琢磨这件事,就已经达到了皇帝的目的。
与这个话题有关的事,他们毕竟已经真的被迫开始琢磨了,尽管是出于应对皇帝折磨的必要。
午后中圆殿御书房,皇帝依旧神采奕奕。
老臣黯然:比不了,他还早起去了常朝。
“昨夜散了之后,朕又想了很多……”
朱厚熜一开口,好几个人抖了抖。
你这个年纪!你不睡觉的吗?你还可以长身体的!
“想来想去,昨日是太过急切了。”
杨廷和与袁宗皋都明显放松了不少:你终于想通了。
“此事实乃百年之计,自无仓促能成之道理。”朱厚熜忧心忡忡的表情是不见了,现在换上了严肃认真的表情,“然而朕始终认为……”
众人放在案桌底下的手不禁捏紧了拳。
“……彼辈西洋人迟早将成为心腹大患!”
拳头松开了,这次多了个迟早,那还是想通了。这事不急。
“为此,朕认为,我大明须有一道百年不移之国策。”
十八痛苦罗汉看向了他。
朱厚熜断然说道:“纵然朕所言之海患不致于短短十年甚至百年内便不可收拾,穷朕一生,也应为大明万世谋,于南洋再筑一海上长城!”
杨廷和眼前一黑,明显晃了晃,和他表现差不多的有六七个。
修长城,亡国之兆啊!
还是在海上修!
“阁老莫慌!”朱厚熜怕他心肌梗塞,“此长城非彼长城!这海上长城,只有关隘而无城墙。若能于我大明南洋、东洋方向海上航路要紧处设港驻兵,控扼要道,则不致于奔波万里海疆,追敌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