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咕,但是竟难得地亲自拿起了朱笔御批:不要慌,就一场演习。
放下了朱笔,朱厚熜把奏疏递给了顾鼎臣,而后就叹道:“还是缺钱啊。”
说罢沉吟片刻,而后开口:“黄锦,去问问皇庄那边,金坷垃用那鸟粪石试制的新肥,今年试用之后比对效果如何。懋榖,去国务殿那边问问浙江所奏之事议得如何了。陆松,去找一找英国公,问问他年底的十八家企业总结会筹备得如何。”
顾鼎臣听在耳中,见皇帝停顿了一下又看向自己:“九和,叮嘱一下通政使司,若是南京户部詹荣和各府黄册督巡有疏奏来,
几人各自领旨,御书房内就剩下了王慎中。
“来,继续讲你说的文风之争。”
“……”王慎中只感觉其他人都在办实事,而他每天跟皇帝瞎侃,对外打交道最多的竟是林希元。
而且现在皇帝刚刚处理完几桩国事,怎么又切换到了对文风感兴趣?
“如今台阁体篇章冗赘而文意贫乏,弘治年间李东阳等七人称文必秦汉,诗必盛唐。然臣近来与懋贞谈及,倒觉得唐宋文章意定词立,文从字顺……”
御书房里在聊文学,五军营中仍在比武。
“包在老包身上!”
俞大猷叮嘱他:“这十一场里,我能进入前四便可,恶战在后。如今我已先胜两场,若你所说不假,同组剩下九人,这正将、陪将本领如何,我已心中有数。你敌不过陆炳便认输,也要保全身体,以待后面上阵。按我的安排来,既保晋级,我也能在决选前休养到最好。”
虽然打交道的时间还不多,但是俞大猷有秀才身份,是文试
这几天里两人对练试试,包正川根本不是敌手。
在他这个亲卫包正川的心目中,俞大猷既有文人这种更“高级”的身份,谈吐之间所展现的兵法造诣已经令他心折。
现在,俞大猷更是手里仍旧没放下带来的书卷,镇定自若地安排了他的殿试武试,对于晋级显然自信非常。
这种自信既是基于实力,也基于他对信任包正川所提供的其余武进士们的亲卫实力是准确的。
但是每一场,是武进士亲自上阵还是派亲卫对敌,那是要靠俞大猷判断的。
所以真就这么有把握?
殿试武试也开始了,俞大猷仍旧要闯过这一关,才来到最能展现他本事的殿试文试。
恍惚间俞大猷有点感觉古怪:按自己的水平,哪怕这殿试武试靠策略再进一步、只夺得
他们毕竟三十多年的功力都在一身武艺上,会试文试考的东西也太简单、拉不开差距。
所以……这武状元的考法怎么像是为既有举人水平、又练了一身武艺、还精研兵法的自己量身定下的呢?
五军营里,严春生也来了。
顾仕隆认识他,所以看到了严春生,他不禁眼睛眯了眯。
“严佥事,一身好本事,回到锦衣卫里之后这一年多倒没听到你的消息了。”
严春生也笑眯眯:“国公爷贵人事多竟还挂念卑职,实在惶恐。”
“今日怎到了此处观战?”
“指挥让卑职来的。国公爷知道,殿试之后他们便要授职。蒙陛下恩典,允了锦衣卫十人。”
“十人?”顾仕隆眼睛瞪了瞪,“三十六天罡,十人归锦衣卫?”
“误会!误会!”严春生顿时说道,“副榜里也要取一些。如今近水楼台,指挥让卑职先来看看,挑些好苗子。人真多啊,都是来挑人的吧?”
严春生说的是五军都督府的人,而京营的大将们自然不会错过。
今年的武举先易后难,从会试的武试开始,几乎称得上考程繁琐。
但越是这样安排,越显得皇帝重视。
皇帝这么重视的武举,最终在会试之后还从三十六正榜里重新排定位次了的人,绝对是个个都前途无量。
这批人授职到哪里,将来立下功劳,难道长官不能跟着沾沾光?
个个都是潜力股,只看能奏请皇帝分到哪几人到自己那边。
顾仕隆忽然感觉有一点点不同。
过去,都是中低层武将们走勋臣的门路,经过五府报兵部,这铨选的流程一贯如此。
但现在,先是各省里比过一遭送入京中大比,而这新将的争位次也这么众目睽睽。首先是皇帝在关注、亲自看,送来的人都必须要有真本事,其次……这还需要走勋臣门路吗?现在变成了大家想抢到、提携入了皇帝亲眼的人。
重重决选虽然难,却也是皇帝为有本事的新人搭的青云之梯啊。
俞大猷看到的是武状元的选拔规则太有利于自己,顾仕隆看到的是军伍之中这种晋升制度带来的新变化。
再加上新军制、新操典、新军器、新战法……
三五年后,只怕整个大明军队都会有一个新面貌。
军务会议……陛下真的也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参谋,他带来的影响和作用比所有人都大。
顾仕隆在这边主持武举殿试的武试,杨一清则在与李全礼、仇鸾双方开会,通报那“实战演习”的规矩。
为显公平、避免仇鸾的老兵营这边提早准备,直到此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