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才知道这演习要怎么搞。
给了李全礼两天的时间与前十的将卒队伍熟悉彼此之后,今天,两边的主帅、佐将全都到场了。
大门紧闭,杨一清坐在上面,肃然说道:“此次演习,还有个代号:秋狝!”
众人心头一凛。
春蒐、夏苗、秋狝、冬狩,皆于农隙以讲事也。左传里的这话,说的是自殷商年间就开始的于农闲时演武的传统。
但这个时节,熟悉军伍的人都知道,正是北元战马膘肥体壮之时,堪称战力最强。
“每年这个时节,天将大雪之前,是北虏最容易南下劫掠的时间。”杨一清继续说道,“此次秋狝,地点在密云。襄城伯,三日整训后,你便要先率军先去,接管石匣堡。”
李全礼微微一皱眉:“石匣堡?那处营寨,可容不下近五千军卒。”
杨一清凝重地说:“军务会议众参谋重研京北防线,那石匣堡北望古北口,西北是白马关和石塘岭,东北接应曹家路,乃各路南下兵马汇聚处。襄城伯先去,如何安营扎寨,布置防御,便是考较内容之一。”
“这么说,咸宁侯所率五军营老卒,是要攻来?”李全礼看向了年轻的仇鸾。
“三个方向。”杨一清点头,“侦骑尖哨如何布置,襄城伯也需用心。你们先行,而咸宁侯率部如何避开你耳目,便是考较他的科目之一。”
杨一清看向了众人,“都是大明官兵,自不能当真生死相搏。此次演习,分三个类目。”
众人赶紧凝神听好。
“其一,侦察。军务会议已在石匣堡正北、西北、东北三个方向定下几个险要之地,只告知襄城伯。分兵驻守之外,襄城伯是不是设疑兵、假据点,自己斟酌。咸宁侯则需察知有哪些据点。”
仇鸾有些头大:李全礼他们是先去的,而他们肯定还要留人注意老兵营的动静。说白了,这个阶段就是考较老兵营的夜行军。避过耳目让李全礼猜不到他们会从石匣堡北面的哪个方向来就已经很难了——得绕一个大圈,很累的。
还不告诉他有哪些据点,可能有疑兵和假据点。说穿了,大家都得熟知那里的地势,把哨骑侦察做好,再决定怎么攻怎么守。
“其二,劫粮草。如今据点中无粮,
说到这里他提醒了一句:“不要想着去左近村镇买粮,陛下安排了三百锦衣卫散在演习区域,违反规则都会被记着。”
“……”李全礼只想骂娘,难道他便靠着一群新兵疲于奔命、分兵据守多处指挥不畅还要考虑好粮草之事?
“那怎么决胜负?”
“先不急,还有其三,接敌。攻方若有人摸进了剩余据点两百步以内而守军仍未侦知,则守方直接判丢掉了那处据点。若已侦知,则先由随军裁判官记下那处据点攻守两方人数、所携军器辎重、两边口粮,即刻止戈。”杨一清沉声道,“都是大明官兵,这演习自然不能当真实弹攻守。”
仇鸾很疑惑:“便只是攻守据点?襄城伯若不管石匣堡呢?”
如果他们根本不管石匣堡,人全散到外面去,铁桶阵一般呢?那还侦查个鬼、劫个鬼的粮草。
“如今虽知有演习,守军也不必想着钻空子。石匣堡内时刻不能少于千又五百固守,视之为主城。而若演习结束之前北面据点尽失,守军便告负。”
“……那演习究竟何时结束?”
杨一清笑了起来:“襄城伯是守将,敌军何时大举攻来,何时退兵,会告诉你吗?”
仇鸾眼睛一亮,那可就热闹了。
新兵本来就更弱了,虽然将更勇,但兵熊啊。
“从这京城南郊到密云一带,若是指挥得当,攻守双方在十月初十以前应该都能到那一带。那演习不会早于十一月初十结束,这一个月的时间里,用陛下的话说,主要是侦察与反侦察、攻守分兵与行军的较量。这段时间里你们两边的哨骑较量、劫抢粮饷之时都不可杀人。没办法,碰上照面了,只能拳脚肉搏分输赢。输掉的,这些将卒就退出演习。”
“……”
仇鸾顿时不那么快乐了。
他底下都是老兵,有没有兵器是两个样。至少这箭都不能用,非要上去肉搏,这算什么事?
可又不能建议真的上兵器,不把兵卒的命当回事。
听都听得出来,这是陛下的意思。
不仅如此,仇鸾觉得很多东西白准备了。
五军营的老兵,那主要都是打阵地战的。
这些老兵里在这样一些考较重点里的优势,顿时就被拉下来不少。
这一场秋狝演习,最主要的精力得放在侦察、行军、粮草上——他攻方难道就不吃喝?
“显统帅大军本事的地方多了。”杨一清看了看两个人,与他们不同,杨一清是真在边镇统帅大军多年,“行军打仗,不是只有阵前搏杀。”
“杨公,之前说若据点两百步内进了人便判负,这……咸宁侯若只派一二人趁夜摸进来……”李全礼并不轻松。
“咸宁侯,你需记住,只派一人摸进去是没用的。人少于据点守军,你的人全退出,守方一人兑你三人。”
杨一清的回答让李全礼轻松多了,而仇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