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向自己的父亲请教:“儿子如何把握分寸?”
杨廷和注视着自己的儿子。
八年时间过去,他不一样了。如今年已四十多,他学会了谦虚,问出的话也很有水平。
“去年一仗,打出去了不知多少钱粮。”杨廷和说道,“这个分寸,就是既要攒将来复套北征的钱粮,又不能让百姓和士绅富户怨声载道。另外,户部还要筹备新的通宝、银宝,事关重大,既涉及一些官职和官员,又涉及地方和企业。诸多事,张茂恭领着户部事,你多与他商议便是。”
“儿子明白了。那儿子这便出门。”
“去吧。”杨廷和点了点头,含笑看着身着二品官服的儿子施礼转身离开。
让他的儿子做户部尚书,由张孚敬带着,也是陛下对杨家的另一层看护吧。
和张孚敬站在一起,十年内,杨慎只要没有大过错,就都能站稳了。
夏言也在准备出门,他之前虽然失望了一阵,但现在也已经调整过来了。
是因为上疏言兵事
只不过目前,他对即将帮助自己的三镇巡抚和户部派至三边的统一督饷郎中还不太了解。
毛伯温从巡抚辽东改为巡抚甘肃。另外两镇巡抚,一个是张经,以六科总给事的身份加兵部侍郎衔只巡抚宁夏一镇,他很关键。而费懋中巡抚延绥,夏言南下很早,与费宏的这个侄子来往很少。那个督饷郎中曾铣,更只是嘉靖五年的进士。
好在参加完了这次朝会,他就会和这几人一同启程。
他们才干、性情如何,总能窥见一二。
无论如何,三边以他夏言这个加了兵部尚书衔的正二品为首。
天还没大亮,承天门外众臣序班。
已经确定了位置的重臣在想着自己的今后三年,但因为他们的挪动,班列后面的四五品以下则更加关切接下来的铨选。
杨慎目不斜视,礼部尚书严嵩与从户部改任吏部做尚书张恩小声交谈,在张恩身后不远处,是从南京吏部右侍郎调任北京吏部左侍郎的黄佐。
鼓响三通后,望着前方缓缓打开的承天门,黄佐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又回来了。
八年多时间,在皇帝的拔擢下,正德十六年那一批新臣纷纷走上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