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破空而来, 十九只看到不知道藏在哪里的丹青, 瞬间从树上跳下,在箭.矢即将钉入阎温后颈之前,挥剑将箭矢斩为两截。
阎温手上端着茶盏,似无所觉一般一动未动,十九吓得手都有点麻了,想着刚才那箭矢只差一点就伤到阎温了,丹青但凡慢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关乎于阎温的性命, 十九半点不敢马虎,一把打掉阎温手中的茶盏,拉起人就要朝着屋的方向跑。
只不过他们的动作到底是慢了一步,很快从院中各处飞掠下了一群黑衣人。
个个黑巾遮面手持长剑, 肃杀之气瞬间弥漫包裹住原本平和惬意的气氛。
而阎温的身边只有一个丹青,十九头发都快要炸起来了,下意识的站在阎温的身前, 将他护在身后。
黑衣人越聚越多,最后一个从墙上飞跃下来手持弯刀的, 便是方瑞德。
也不知道他逃跑的这两天,是从哪里找到了这么多的人,又是如何在丞相府破败之后,还能令他们为自己卖命。
来人个个身高马大, 也不废话, 离阎温最近的人, 举剑便刺,丹青反应敏捷,一把长剑挥舞的密不透风,将企图上前的人尽数拦下。
丹青回头等着阎温的指示,阎温只是轻轻摆了摆手,他又开始阴阳怪气。
“哟,来了呀。”阎温说,“你为何不跑呢,跑的远远的,陛下都不许我派人去追你……”
阎温轻轻的哼笑一声,“活路你不走,偏偏要闯死门——”
丹青得到阎温的暗号,立刻嘶声喊道,“保护大人——”
他的话音一落,瞬间从各处冒出数不清的死士,十九先前都不知道他们埋伏在何处,她丝毫没有察觉,这些人迅速将方瑞德带来的人围到了中间,方瑞德双眼血红,眼中弥漫着狰狞的血丝,眼下青黑形容憔悴,疯狂之色尽显。
自己带来的人被围住,可他却并未露出半点惊慌,十九不经意的和他对了一眼,不怎么合时宜的明晰了他的意思——他今天来这里,便是与阎温同归于尽的,根本没想着要活。
十九慌张的看向阎温,被阎温抓着脖子甩向身后,他本就忌讳十九的视线停在任何人身上,方才十九与方瑞德的对视那一眼,如一根针般扎在阎温的心上。
因此阎温的眼睛也有一些发红,他抿起了嘴唇,收起那一副阴阳怪气的调子,脸色阴沉下来,整个人的气压都低了好几度。
“杀。”阎温轻启嘴唇吐出一字,他身后的死士们便瞬间提剑与方瑞德带来的人交上了手。
刀光剑影,杀声震耳,方瑞德显然已经疯魔了,仗着自己身上穿着软甲,根本不防守,刀刀直取阎温的方向。
可是阎温旁边的人太多了,前赴后继里三层外三层,方瑞德根本招不到一点边儿,带来的人也很快落了下风。
看着个个人高马大,却都是江湖上的野路子,想来是方瑞德倾尽所有,现拼凑来的。
这些人爱钱,却并不想搭上性命,打斗之间也没有维护方为德的意思,一见大事不妙,纷纷后撤,眼见着便已经到了墙边,纷纷跃起便是要跑。
然而他们来的容易,想走却没那么简单,黑衣人纷纷跃上墙,却并没能如愿以偿逃脱,很快和墙外埋伏的死士交上手。
十九简直震惊,阎温到底埋伏了多少人?
方瑞德瞠目欲裂,可也只是朝着逃跑的人群看了一眼,便更加疯狂的朝着阎温杀过来。
诚如十九所料,他来之前便已做了必死的准备,只求能够拼尽全力拖着阎温下地狱是最好,他全家人都落在阎温手中,现如今在市井如牲畜一般被囚禁,被城中的百姓羞辱扔打,方瑞德既便能够逃脱,却无法丢下一家老小,苟活于人世。
他并不是忍辱负重卧薪尝胆的苗子,却是丞相府中唯一有血性的,这也算是因为本身愚钝不被重用,因此作孽最少的一个。
他也不是什么心思纯善,更不是心有城府的人,既不能扔下家人,又无法背负仇恨,唯有拼得一死。
然而他带来的人,根本无法敌过阎温的死士,他遍体鳞伤声嘶力竭,最终也无法靠近阎温分毫。
阎温冷眼看着他被钳制住,被压到了自己的面前,整个人因为不躲避只顾一心拼杀,已经如同血葫芦一般。
“呸!阉狗,你不得好死——”方瑞德嘶哑着嗓子,咬牙切齿的咒骂阎温。
十九心惊肉跳,心里已经为方瑞德选了各种凄惨死法,他上来就踩阎温的禁区,想好死怕是不成了。
谁知阎温顿了片刻,却又是一声轻笑,讽刺之极。
“我手上人命无数,自然不得好死。”阎温说,“你逃到城外,可看到了荒山上成片的新坟,和无人收敛的流民尸骨吗?”
方瑞德眼中闪烁,阎温逼近他,“我会不会得好死,不劳你操心了,但我能保证,你们一家都不得好死,生不得好死,死后也必将沦为畜生道,因为你们根本就不配为人!”
“你放屁——”方瑞德冲着阎温大吼,“你又能好到哪去,你手中的权势得来的干净吗?这天下百姓,朝中栋梁,你敢说你没有残害过吗?! ”
方瑞德说,“你不仅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