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琛将温素放到旁边,他刚站起来,那位中山装的年轻人就径直走到他面前,站姿笔挺,五指并拢贴在裤缝处,“谢先生,谢首长希望您回京城。”
谢琛扫了他一眼,“我安排好这边就回去。”
那人面容很严肃,表情没有丝毫动容,“首长希望您现在立刻回去。”他偏头看了一眼温素,“带上温小姐一起。”
谢琛跨出一步,将温素遮在身后,面色沉肃,“她不需要去。”
“这是首长的命令。”中山装的年轻人立正,“您可以跟首长联系。”
温素遇见谢琛后,也在网络上查过他的身份。
开国将领,几代功勋卓著,到了他这一代,却信息无几,若不是他从了商,网络上连名字可能都查不出来。
只知道谢琛的父亲现在是东部战区的一把手。
后来她搜索的次数多了,倒是看到一些点击很少的爆料,说谢家聪明有种,富贵有根,如钢正,比铁直。
就是祖传爱用皮带抽人,大错小错一顿抽,直到不再犯错。
出了院门才发现开来的是两辆车,温素被管平带到后面那辆,谢琛坐在前面。
她在后座缩成一团,五指僵硬到伸不开。
管平从后视镜看了很多眼,想说什么最终都没出口。
车辆一路驶进机场,没有盘查,没有安检,径直停在停机坪前,管平沉默地扶她下车,扶她上飞机,在机舱中她才又见到谢琛。
中山装的年轻人站在他身旁,谢琛的脸色看到她后好了许多,“过来。”
温素想抬腿,一个跄踉又被管平扶住,她才恍然原来自己一直像个挂件一样被管平支撑着。
谢琛面色晦沉,大步走到她身前抱起她,透过他肩膀,后面那个中山装的年轻人肃正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几分好奇,几分审视。
温素忍不住想藏起来,越不起眼越好,现在当场将她活埋都变成一种救赎。
机舱内一直很安静,没有人说话,只有沉稳的呼吸声,来自谢琛,来自中山装年轻人,来自管平,还有她压抑到极致的轻微喘息。
温素觉得她好像落进一个自转很快的洗衣桶,数不清的泡沫淹没她,甩脱她的思维,只剩下她狼狈的,不堪的远传到京城的名声。
那两次电话里的中年声音,温素一直不敢多想,那副语气,那股气势,应该就是谢琛的父亲,东部战区的一把手。
而她在电话里是一个插足的情妇,一个心机深重的女人,离过婚,却手段高超,勾的谢琛不回京城,勾的他不订婚……
长久的窒息中,飞机缓缓降落在京城机场,她还来不及看一眼谢琛,恍惚间又被人带上一辆车。
灯海如龙,她以为昌州的西城区已经算一线繁华,可京城随处一片的灯光都比昌州繁盛。
四处是霓虹澜珊的夜景,百米款的长街,道路畅通却繁忙,马路边绵延不绝的高楼大厦辉煌的灯管广告,一盏盏被抛在身后的路灯。
他们汇入车流,又离开车流。
寂静中路旁的绿植规范又繁盛,一条胡同里,温素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岗哨,一层一层,有些需要停顿,有些畅通无阻。
最终在一座四合院前停下,管平在后视镜里看她,“温小姐,别怕。谢家家风刚正,老爷子不会伤害你。”
温素惨淡陷入沉默,这一路太长,长到惶恐害怕惊悚,层层加码的情绪早就崩断,她麻木跟着管平下了车。
谢琛站在朱红大门前等她,那中山装的年轻人低声催促。
被他一挥手,堵了回去。
温素被他牵着走进门,绕过影壁,穿过回廊,客厅里两个同样穿着深绿色军装的男人相对而坐,正在喝茶。
跟昌州西区别墅一样的中式装修,红木的沙发茶几,没有雕刻纹饰,简简单单的线条组成厚重,很有官味。
听到脚步声,两张相似的严肃面孔一起转过头来。
没带肩章的那位老者,鬓角霜白,神色威严,很有将军的沉重凛然。
另一位年级看起来五十开外,肩章闪烁,气势跟老者很像,却内敛的多。
谢琛身上也有类似的气势,生气的时候,沉下脸的时候。
温素像个木偶一般随着谢琛手臂的力度,再次被他护在身后。
那老者当即皱眉,“什么意思?”
他一拍桌子,“你觉得老子会对女人出手?”
谢琛肃着脸,“那您为什么要带上她?”
老者眼皮已经耷拉半盖的眼睛,陡然睁大,“你敢质问老子?”
他掀开上衣,手搭上皮带。
温素被谢琛护在身后,看见他衬衫上褶皱痕迹改变,整个人绷的僵直。
坐在老者对面的中年男人忙起身摁着他的手,“爸,老二刚回来,还有外人在场……”
“老子管他什么时候回来。”老者振臂挥开中年男人的手,“他敢质问老子,老子就得抽他。”
话音未落一阵空响夹着厉风尖啸而来,皮肉抽打的闷响落在温素耳边像雷。
可谢琛一声不出,连疼痛的闷声都没有。
温素手心一团洇湿,指甲掐出的血痕渗出红色丝痕,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