琛身板伟健,她视线被遮的严实,也不知道皮带落在哪里,应该是胸膛,或者肩膀……
他挡在她面前像千万年都不会风化的山,皮带破空的声音屡屡响起,可他身体连细微的晃动都没有。
温素喉咙里哽了空气,上不去,下不来。
她吃力想喊别打,刚横向迈出一步,就被谢琛手臂拦回来,“别动。”
他一出声,那老者手中动作当即停止。
温素被谢琛宽阔脊背遮住,可恍然还是有一道鹰隼般的视线落在身上,“你想护他?”
谢琛声音冷静,“不管她事。”
那老者折起皮带指着他,“滚开。带她过来。”
一直站在门口的中山装年轻人大步过来就要动手,谢琛回身挥臂挡开,挽起衣袖,“您打我可以,是因为我质问您。”
他将温素换了个位置,依旧遮的严实,“让她过去是什么意思?”
“老子看你是皮痒了。挨了一顿还敢问老子罪。”那老者震开皮带,起手就挥。
谢琛这次不受,闪身拉着温素躲了,“谢家受罚,总有缘由,您这一抽又为什么?”
“为什么?”那老者气极反笑,“你还问我为什么?王三那小子拉着张有光上门告状,喝了我三瓶珍藏夜半两人才回去,你说为什么?”
“为您失了三瓶好酒。”谢琛视线扫过中山装年轻人,他一点头再次退回门口。
那老者冷哼一声,收起皮带,“小兔崽子,你倒是明白。”
一直站在老者身边的中年男人扶着他坐下,提起茶壶给他斟了一杯。“爸,那酒您本来也不能喝。”
角度问题,温素透过谢琛的肩背能看到他,中年男人跟谢琛脸型相同,五官也像,只是没有谢琛立体,显得平整,却丝毫不损他的威严。
“爷爷只怕还想让王三和张叔多来几次。”谢琛揽住温素肩膀,让她在沙发坐下,自己往里走了一步,坐在她旁边,“医生下次来还待叮嘱您。”
气氛突然变的和谐,温素反应不及更紧张,她绷直背又想缩起来。
可不管是坐在沙发上的老者,还是受了皮带的谢琛都腰背挺直,行坐起落都平稳有度。
她也跟着僵直腰背。
那老者没接腔,锐亮眼神从谢琛扫到温素,见她坐的笔直,腿也并紧,整个人像是一根细劲的竹子,喝茶的动作一顿,“你家里有人当兵?”
温素嗓子木紧,闷声摇头。
老者又看谢琛,“你教她的?”
谢琛脱下外套,他西装胸膛处裂开一道口子,布料丝絮斜挂出来。
温素看了两眼,再想看谢琛胸膛时,那老者突然出声,“你跟淑华的婚是怎么回事?”
谢琛接过中年男人递过来的杯子,“您不是都查清楚了?”
“好小子!你还敢承认了?”
茶杯泼洒着茶水飞驰过来,谢琛伸臂拦了,水和杯子落在他身上,又飞溅桌面,一滴都没落在温素身上。
中年男人皱了下眉,“爸!”
“我又没有朝女人动手,我是打那兔崽子。”
老者拍桌,转而打量温素,“你喜欢老二?”
温素攥紧手指,不敢回答。
她并紧的腿细密颤抖,老者盯着看出来,刚想说什么。
中年男人低咳一声,“爸,时间不早了,您今日就寝时间推迟两个小时不能再晚,何放,送首长回去休息。”
那老者瞪他张嘴要骂,余光却扫到温素攥紧骨节发白的手,惨无人色的脸,到嘴的话又憋回去。
谢家男人从不会从女人身上找错误,红颜祸水这一套在谢家不兴。他让人将女人带过来,也只是想看看昌州那地方又出了一个怎样的女人,再一次迷倒他们谢家男人。
一见之下,却是有几分失望的,他谢建国的老婆是个典型的西北泼辣子,他抽皮带,那娘们敢拿枪。
他儿子谢军的女人,脾性好一点,但占西北的犟,傲骨不折,说一不二。
但这个女人身上更多是江南柔弱,若非资料是他派人亲自调的,他根本不信西北那地方出身的娘们会是这幅模样。
可就是这幅模样让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指不定高声几句就哭出来,就算只是红了眼眶,可该怎么哄?谢家就没有哄人这根神经。
谢建国气的憋闷,大步带着何放离开。
等他上了楼,谢军挥挥手,“带温小姐先去休息。”
保姆从角落里走出来,朝着温素笑,“温小姐请跟我来。”
温素转头看谢琛,他没看她,轻轻颔首。
温素只能压下心中巨大的恐慌,她不适宜陌生环境,也知道谢家为什么叫她来,在这种场合下她是耻辱的祸根,一个字都不敢说低头跟着保姆走了。
等脚步声逐渐远去,客厅回到寂静后,谢军才审视谢琛,“你跟淑华都是假的?”
谢琛放下茶杯,“假的。”
“那假的给我变成真的。”谢军含怒拍桌,“多少年了,谢家就没出过拿婚姻当儿戏的男人,谢琛你要还是谢家的种,就给我把责任负起来。”
谢琛撩了眼皮,“什么责任?”
“什么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