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二百八十名学生进入江南各地之后,分田一事上得到了极大的进展,整个江南,如今可以说是每一个人都有田地在身。
朱由棷高兴了,但江南的各个世家,却是全都哭丧着脸。
这对本来掌握大量田地的江南世家而言,却是差点让他们家族分崩离析。
他们又如何能够高兴的起来。
这一日,松江首屈一指的徐家府邸之中,气氛变得极为沉闷起来。
徐家长子,徐璟年数次看向书房,心中焦急不已。
也不知道父亲到底和陆伯父到底谈妥了没有,若是苏州陆家不愿意联合起来,仅仅凭借这松江一地,可是闹腾不出什么声势啊!
到时候,我徐家必然会被现在的朝廷针对!
书房内,一身青色长袍的徐华桥,靠在椅背上平静的看着眼前与他相交数十年的好友。
两家通好从祖辈便已开始,一路互相扶持,在松江、在苏州,都成为了首屈一指的大家族,大豪族。
如今,朝廷要分田,动他们的根子,若是再一味的忍让下去,家中所余下的田地,岂不是要被朝廷划分殆尽?
每人一亩半的田地,又能够什么用?
他徐家,虽然早已经不靠从地理刨食吃,自有别的进项和来源。
但没了田地,那些依附于他徐家的佃户,又如何肯老老实实的听话?
有田,有人,才有徐家如今的家业!
若是田没了,人没了,他徐家就算是有金山银山,一场浪头打
来,就是想再东山再起都没有机会!
“博源,可想好了?”
“朝廷如今要我等交出手中的田地,若是再这样下去,你我祖辈所积攒下来的家业,恐怕就要毁于你我二人的手中了。”
“到时候,你我二人,还有何颜面去地下见列祖列宗?”
徐华桥沉着脸,缓缓说道。
有着鹰钩鼻的他,此刻脸色铁青,显得有些阴沉。
陆博源此刻心中亦是纠结不已,祖宗家业要保,可对抗朝廷。若是事发,朝廷问责起来,他陆家到时候又将怎么办?
总不能带着家中老小,去往八旗的地盘吧?
可就这么看着朝廷派遣来的官员,一块地一块地的划走,交给那些贱民,他心中却满是不甘!
那些,可都是他辛辛苦苦数十年,积攒下来的良田啊!
如今,竟然就那么划分给了贱民!
一旁,徐华桥再道:“博源,莫要再纠结了。”
“不论如何,我徐家是不会再交田了!”
“他李国淳一句话,就要我将手中的良田交出去,凭什么?”
一直不曾说话,只是分析利弊的陆博源,突然出声问道:“华桥兄,此事,你可有什么章程?”
闻言,徐华桥心中顿时一喜,知道陆博源这是终于做下决定了,当即沉声道:“自然是聚集家丁、打手,将那些丈量田地的人,打出去!”
“他们若是再来,就召集佃户!”
“你我两家在苏州,松江,经营多年,外面的那些佃户,那一
家没有欠我们银两?”
“他们敢不听,就让他们还银子!”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李国淳还能阻止我向那些佃户讨债不成?”
“十两银子就能让他们卖命,更何况那些佃户中,可是不乏欠我家几十年银子没还的人!”
“到时候随便逼死一两个,还怕那些佃户不听我们的?”
“只要不杀朝廷的人,朝廷又能奈我何?”
“不过,博源你可是要切记,万万不能亲自动手,否则到时候可不好推脱这其中关系啊。”
陆博源闻言,长长叹息一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徐兄,往后,我陆博源以您马首是瞻,我陆家,定与你徐家同进同退!”
说罢,陆博源朝着徐华桥抱拳拱手。
徐华桥连忙还礼,随后道:“如此,博源你就尽快回苏州发动吧。”
“我徐家先一步发动,给你陆家打个样。”
陆博源闻言脸上露出些许笑容,随后走出房门,大踏步的离开。
站在书房门口等待的徐璟年只来得及向陆博源问一声好,陆博源便已然大踏步的远去。
看着书房大开的门,徐璟年犹豫一会儿,走了进去:“父亲,商议的如何了?”
徐华桥朝徐璟年重重点头,沉声道:“成了。”
“璟年,你现在立刻去找些机灵的家丁、打手,让他们守到咱们的田中去。”
“若是有朝廷丈量田地的人,就叫他们打出去,但切记,不可杀人!”
徐璟年闻言,心中顿时
大喜,当即兴奋的道:“父亲,您就瞧好吧,保证一个人也不会死!”
说罢,徐璟年便离开书房,找上早就准备好的家丁与打手,便直奔城外的徐家庄。
今日,李国淳就呆着丈量队,在徐家庄丈量田地!
若是让他们将田地丈量清楚了,他徐家的田还能有剩?
一到徐家庄,看着正在田里丈量的人员,徐璟年便朝着一旁的打手,给去一个眼神。
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