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娆看得有些发呆:“不对啊,你睡前明明不是这副打扮。”
江璃只微顿了顿,思绪清晰道:“这是你的梦,梦中一切皆是你的喜好。”他抬起袖子,低头看了看,恍然道:“原来阿娆喜欢我这样打扮……”
“等等。”孟浮笙从他们中间探出个头来,带着苛刻的意味审视着江璃:“朕?阿娆?你就是我的女婿?还是个皇帝,你是哪里的皇帝?”
江璃凉凉地瞥了他一眼:“哪里的皇帝?这普天下有几个皇帝?”
孟浮笙愣住了,嘴里念念有词:“大魏,完了完了,我就是被大魏给灭的,现在那边又来祸害我女儿了……”
宁娆没忍住,悄悄拽着了拽孟浮笙的衣袖,冲他低声道:“他待女儿很好,我们很幸福,哦,对了,我们还有两个儿子。”
话音刚落,便听见暗道尽处传来孩童的啼哭声。
宁娆竖着耳朵仔细一辨认,发觉是无忌的哭声,她忙快步走出去,见孟淮竹抱着无忌,陈宣若牵着英儒,不紧不慢地走过来。
陈宣若的装束倒还算正常。
可宁娆一看孟淮竹,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她抹着最红艳最夸张的胭脂,且把一张嘴涂得厚厚的,两颊红的跟猴屁股似得,简直换上戏服就能唱戏了。
孟淮竹冷冷地斜睨宁娆:“你还有脸笑?原来在你内心深处,最希望我是这个鬼样子,我跟你有什么仇有什么怨……”
她的话音慢慢放低,因她看见孟浮笙悄悄把跟在他们身后的宁辉拽到跟前,皱着眉问:“我记得她们两个是双胞胎,怎么差别这么大……”
孟淮竹当下气不打一处来,将无忌放到地上,上前一步,揪住孟浮笙的衣领,恨恨道:“看清楚了,我是你女儿,你当年一死了之,可是清闲了,留下我,知道我为了云梁受了多少苦吗?我真恨不得把你从玄冰棺里揪出来,让你再死一次!”
孟浮笙被她揪得像是一片秋风中的无根落叶,左右晃荡,颤颤发抖。
他求助似得看向宁辉,却见宁辉早躲出去了几丈远,远远看着,无可奈何地朝孟浮笙摇摇头。
孟浮笙无奈且认命地抓住孟淮竹的手,道:“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死得不对,你大人大量,原谅为父吧。”
孟淮竹狐疑地上下扫了他几眼,大概是看他认错态度足够诚恳,才勉勉强强放开了他。
孟浮笙刚站稳,整了整衣襟,视线在自己的两个女儿之间逡巡,最终把目光落在了看上去比较好欺负的小女儿身上。
“阿娆,我孟家的一身绝学就全靠你来继承了,时间紧迫,快,为父先给你演示一遍。”
一旁的宁辉翻了个白眼靠在暗道石壁上,心道:这个时候了还想着教武艺,这不愧是个天生的沙雕。
他一转眼波,见江璃也翻了个白眼,神情与他大为相似,两人的视线对撞时,他甚至还在江璃眼中觅到了几分知己的意味。
这……
宁辉不由得再去看陈宣若。
陈宣若的反应堪称模范。
他双手合十,站得笔直,不乏尊敬与敬爱地中规中矩看向孟浮笙,面上半点不耐烦也没有。
呵……
宁辉心想:果真是被孟淮竹这野蛮丫头给训练出来了。
这野蛮丫头那边还在咋咋呼呼:“你要搞搞清楚!我是孟氏长女,我才是长女,你有家传绝学不先教我,教她干什么?你瞧她那副傻样,能学会什么?”
孟浮笙被她吼得瑟瑟发抖,颤颤巍巍地偏头躲开从她嘴里喷出的唾沫。
宁娆忍无可忍,当即大骂:“你才傻!你个混世魔王,平常欺负我就算了,还来欺负父亲,你简直大逆不道,不孝!”
“怎么着?我就欺负了,你还想打我?你打得过吗?”
宁娆开始挽袖子,环顾四周,随手拿起一根铁杆子朝孟淮竹招呼。
被孟淮竹轻而易举地躲了过去,她很快就反守为攻,更是劈手将宁娆手里的铁杆子抢了过去,宁娆被她追得东躲西藏,眼见铁杆子朝自己打过来,惨叫了一声,闪身躲开。
只听一声脆响,铁杆子正打在夜明珠上,珠子哗啦啦顷刻间碎成了碎片。
……
宁娆猛地从榻上坐起来。
榻边的梦珠完好无损,幽润平静的亮着。
江璃也自她身边坐了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江璃倏然起身,开始翻箱倒柜。
宁娆满头疑惑:“你找什么?”
“找我的黑色缎衣,原来你喜欢我这样穿,不早说……”
宁娆:……
原来他们做了同一个梦……不,准确点说,江璃也入了她的梦境。
可是……对他来说这才是这个梦的关键吗?
她攥紧了拳头,深吸了一口气,大喊:“孟淮竹,我要杀了你!”
江璃终于找出了黑色缎衣,穿好,并且对着铜镜把自己的头发照着梦里的样式梳好,小心翼翼地把白头发藏好,才一丝不苟地翻身上榻。
他看了看梦珠,极为笃定地冲宁娆道:“你放轻松,躺下接着睡,我们还能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就要结束了,这一次是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