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冰凉的窝窝头,连口水都没喝上。偏偏豆腐把油乎乎的荷叶包鸡放在书房里,那股子香味直冲她的鼻孔,避都避不开。
她刚开始进教坊司的时候,不服管教,挨了团长不少打,吃的都是剩菜剩饭。有时候那些达官贵人吃剩下的点心,她也能吃上一两口。
没办法,为了活下去,只要是口吃的,都要吃下去。
后来为了生存下去,她学乖了,团长让跳舞就跳舞,让敬酒就敬酒,团长这才让她吃上了一口热饭,喝上口热汤。
现在,这只烧鸡散发着荷叶的清香,还冒着热气。
景云咽了咽口水,肚子开始咕咕乱叫。
她看了看天色,已经到吃晚饭的时候了。窦老夫人到了窦府之后,规定晚饭后厨房里面不能有吃食。她要是吃不上晚饭,就要饿上一夜。
她才不要挨饿。
她放下针线,把那些布料卷好放入小竹筐里面,过去开门。
根本打不开。
门从外头给锁住了。
豆腐在门口说:“景小姐,公子吩咐,不让你出门。什么时候缝好一套中衣,什么时候才能出门。”
景云一听这句话,顿时火了。
“开门,要不然我放火烧了这书房。”
都是下人,她也不用“奴婢”这个称呼了。
豆腐丝毫不慌,“北齐律法规定,故意纵火,鞭百次,入狱十年。”
景云:“……我去你个北齐法律。”
她外表秀美,内里其实还是有些暴脾气,因此抬脚踹了一下木门。
豆腐纹丝不动,“北齐律法规定,故意毁坏主人财物者,杖十次。”
景云:“……”
这人还真是北齐律法卫士。
好,她好汉不吃眼前亏。她吃烧鸡。
为了解恨,景云用那块上好的棉布擦干净手,坐在窗下的软塌上大口吃鸡腿。
还别说,这烧鸡真好吃。肥而不腻,入口即化。
她几乎把鸡架子都啃光了。
豆腐靠在门口,从门缝里面侧耳往里面听。忽然听到里面一声响动,仿佛是人跌到地上的声音。
接着是景云嘶哑着嗓门,“水…水…我噎住了…”
豆腐用一只眼睛贴着门缝往里面看,果然看到景云跪在地上,两只手拼命扣嗓子眼儿。
豆腐心尖一颤,艾麻,这人要被烧鸡给噎死了。
他立刻开门冲进去,跪在景云面前,“怎么啦?你真被噎住了?”
随后,他想都不想,轻轻拍打景云的后背。
“水…水…”
豆腐拿了书桌上的水壶,“张嘴,张嘴。”
景云昂着脖子,接水喝。
她脖子上没擦锅灰,露出来一小截白嫩优美的脖颈。
“你们在干什么?”
门口传来一声怒喝,窦如屿脸色铁青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