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窦尔墩的提议,司冠云倒是无所谓,反正窦如屿的书房冷冰冰的毫无意思,“行吧。”
景云刚从绣房回来,没有取回来小玉碗,她有些闷闷不乐,无聊地翻看着话本子。
“姐姐,姐姐。”
窦尔墩在门外喊她。
景云开门,“窦尔墩,你找我?”
“姐姐,外头光线好,我们在外头烧水喝茶吧。我拿了一罐公子的好茶叶,看。”
窦尔墩献宝一样让景云看。
司冠云跟过来,“不好意思,又来叨扰景姑娘。在下实在无处可去,来景姑娘这里讨杯茶水喝喝。”
景云自然同意。
窦尔墩跑得飞快,去厨房烧水去了。
景云招呼司冠云在院子里坐下,自己拿了小竹筐缝衣服。
司冠云看看景云灰蒙蒙的肤色,心里实在好奇,窦如屿长成那样,走在大街上多少大姑娘小丫头给他扔帕子扔水果,他看都不看一眼。怎么就找了个这样的?皮肤乌黑,只有一双眼睛还能看。
景云想到姜思眠,转了转眼珠子,“奴婢听闻司公子好事将近,不知为何愁眉苦脸?莫非对姜小姐思念成疾,埋怨婚期太远?”
司冠云长叹一声,终于有人可以倾诉自己的心声来了。
“景姑娘,姓窦的这么说我。你也讽刺我。我司冠云,心里苦啊。”
景云差点儿笑出声来。
“为何?姜小姐貌买如花,司公子还有何不满?”
司冠云冲天叹气,“所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她美不美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喜她。两人成亲要过一辈子,这是大事,如何能凑合?”
“我父母只知道拿家族威胁我,他们可知我心里的苦?”
“不,他们不知道,他们无所谓。他们眼里只有金钱、地位和权势。”
景云不再试探。
这也是苦命人。
司冠云接着诉苦,“景姑娘,我要是跟这位姜小姐成了亲,然后再遇到我喜欢的人,怎么办?”
“养在外头,当侧室、小妾?不行,这可会辱没的人家姑娘。”
“景姑娘,我观你双目明亮,额头饱满,鼻梁秀美,实是聪慧之人。你告诉我,如果我要退婚,该怎么办?”
司冠云迷茫地看着景云。
景云心里一动。
她看了司冠云一眼,司冠云觉得自己好像被繁星照亮了一样,浑身都松快了一些。
景云淡淡一笑,“敢问司公子在哪儿高就?”
“我不喜功名,跟着父亲学了不少药材的知识。可以说,药材的产地、炮制方法、重量、成色等等,我一眼明。”
“目前在尚药监做一个小吏,聊以度日。”
“那你月钱多少?”
“2两银子。”
景云差点儿没咬到舌头,“你父亲呢?”
“他月钱多,他是大使,5两银子。”
景云接着问,“你家宅子大吗,值钱吗?”
司冠云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宅子倒是挺大的,位置也不错。价值几何,我倒是不知。”
景云问,“你家还有谁挣钱?你家每个月花钱花多少?吃食是小康之家还是权贵之家?”
“你家养着多少家丁?多少婆子、丫头、马夫?多少护卫?”
司冠云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我实在不知道。这跟我和姜大小姐订婚有关系吗?”
景云低声说道:“想退婚,就把这些调查清楚了再说。”
窦尔墩哒哒哒跑过来,“公子,姐姐,水烧好了。”
司冠云奇怪地看了看景云,却看到景云在对他摇头,立刻改口,“尔墩,拿茶叶来。”
窦如屿站在老夫人身边,“母亲,父亲来信说要我护住这个胎儿,那封信您也看了。怎么今日阮小姐会昏迷?是不是母亲说话重,刺激到了阮小姐。”
窦老夫人已经冷静下来,黑着一张脸,“那个孩子怎么说都是你父亲的种,我们窦府只有你跟你弟弟两个,人丁单薄。你放心,我会好好照料她。”
“母亲这样想,孩儿就放心了。孩儿不打扰母亲休息,这就回去了。”
窦如屿退了出去。
他刚出香蘅苑,阮玉却白着一张脸站在门口,“表哥,表哥,我是喜欢表哥的,我不知道、不知道那天夜里是姨父。表哥,我在这里害怕,你帮帮我。”
窦如屿厌恶地后退一步,“男女授受不亲,阮小姐还请自重吧。”
她是父亲的女人,关自己什么事。
“表哥,”阮玉泪如雨下,“表哥,我对你一见倾心,我可以打掉这个胎儿,你把我养在外头也是一样的。只要能跟着表哥,我什么都愿意。”
窦如屿听得都快吐出来,正色道:“阮小姐,慎言。我窦如屿可不是什么人都会接纳的。”
阮玉两手捧心,眉心紧锁,表情极其无辜,“表哥,你怎么会把这件事推得一干二净。那天夜里,表哥喝多了,我扶着表哥,送表哥去的隔壁卧房休息。醒来后就发现自己失身于你。”
窦如屿闭了闭眼睛,这事儿是阿风做得不够完美,是他打晕了阮玉带走了自己,这才导致后来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