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讯。
皇帝并没有收到。
与此同时,萧徇已经让心腹,将熊清原的事情彻底闹大。
阎袖招也参与了消息的传播,春满楼本来就是京城第一青楼,消息传播的极其迅速。
现在哪怕是随便拉一个市井小民,都知道熊清原将军在任时,贪墨军饷的事。
转眼间便开了春,气温逐渐回暖。
皇帝的身体好了些,恰逢大长公主进京探望。
大长公主秦栀,是皇帝的亲姑母,一直在溪州寺庙清修,是出了名的乐善好施,十分受当地百姓爱戴。
大长公主和皇帝在龙啸宫内叙旧,又在宫中住下,几日后皇帝勉强打起精神,带着姑母去别苑玩。
皇帝龙体康愈,出宫游玩,朝中大臣、宗室都陪伴在侧。
林琛雪跟着萧徇,老早就等在了龙轿旁。
四周寂静,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等了许久,才看见皇帝、大长公主和皇后等人出宫。
皇帝病了这些时日,如今好了些,脸色是愈发铁青,眼窝深陷,面如骷髅,没精打采的耷拉着眼皮,表情透着些许不耐。
他这副模样,若是小孩看见了,只怕都要做噩梦。
林琛雪微微一怔,却看见皇帝身边的大太监高耽蓦然抬眸,阴沉沉的目光,若有似无从这边扫过。
前些日子,萧徇向皇帝上奏,禀报熊清
原在北境贪墨军饷的事。
只不过那封奏折被高耽给扣押了下来,至今无法面圣。
自从高之淮不明不白死在牢中之中,本来还和萧徇保持着微妙关系的高耽,如今和萧徇的敌对便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地步。
高耽如今不仅成了太子党,看到萧徇,就像是恨不得化为毒蝎,飞过来蛰她一口。
萧徇若无其事,扶着林琛雪上轿。
皇帝要带姑母秦栀前往京郊别苑赏梅,行进的队伍浩浩荡荡,街道两侧都围满了百姓,热闹非常。
大家都看着圣驾交头接耳,希望有幸一览圣颜。
忽然,人群中冲出一个妇人,妇人脚步踉跄,猛地摔在皇帝的马车前:“皇上!”
白马受惊,扬起前蹄,发出震耳欲聋的嘶鸣。
马车也被突然冲出的这个人,给逼的停了下来。
金鳞卫刘彪皱眉,大喝一声:“大胆妇人!”
刹那间侍卫们蜂拥而上,转瞬之间,便将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给包围起来。
车厢内光线昏暗,皇帝与大长公主相对而坐。
皇帝躺在榻上,神情很是不耐。
他全身不舒服,也不想弄清楚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若拦着车驾的是个美人也就罢了,还是这么个如此不堪的妇人。
高耽侍立在旁,观察着皇帝的脸色,朝着外面骂道:“还不快将她带下去!”
只听外面的妇人颤着声,大喊道:“求皇上为奴婢主持公道!求皇上为奴婢主持公道!”
大长公主秦栀已经三十有余,生得雍容威严,皮肤白皙。
一袭正绯色金绣刺凤吉服,丹凤眼微微上挑。
她这些年都在山清水秀的溪州宝光寺清修,只是近来听闻这皇侄身体欠佳,才回京探望。
大长公主微微蹙眉,挑起车厢帘子一脚,冷不防看见那妇人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
初春时节,气温还非常寒冷,女人竟然没穿鞋子,几根冻的红肿的脚指头暴露在外。
她仰着头,黝黑的皮肤,只露出一双眼睛,涕泗横流,倔强的盯着马车。
秦栀皱眉,劝谏道:“皇上,恐有冤情。”
大长公主秦栀心性仁慈,乐善好施,在溪州颇有名望。
先帝在时,也对这位妹妹很是倚重。
皇帝若是在平时,多半也不会理这些“冤情”,但现在不同。
现在他的姑母秦栀在身边,皇帝终归是个性格懦弱之人,听到大长公主如此说,也不愿让她看轻自己,才缓缓道:“朕看她模样落魄,也觉得有隐情,那便让她说说罢。”
此时此刻,金鳞卫刘彪已经率着人将妇人拿住,粗暴地拖着她往下走,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公主沉静的声音:“拿回来。”
刘彪微微一怔,便松了手,那妇人重新跪到车前,狼狈道:“请皇上为奴婢主持公道!”
高耽看着妇人黝黑的面庞,不由得微微蹙眉。
皇上平日里也经常离开皇宫,前往豹房玩乐,但一次都没有被刁民告过御状。
怎的今日如此巧,偏偏是有大长公主在旁时,出了这等事情。
皇帝闭上眼,沙哑着嗓音问道:“你有何冤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