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慢慢说。”姜穗宁让门口的人把张秋放进来,带回了屋里。
又倒了一杯水给她,看她一早骑着自行车过来,可能也没吃饭,嘴皮全被吹干了。
陈朵朵看着她手背上有擦伤,又赶紧拿出医药箱帮她简单消了一下毒。
张秋喝了水这才缓过了一点神说话还不太利索,“姜干事,今天早晨工人上工的时候发现晾干的砖坯倒了,下面还压着一个人。”
张秋现在是红砖厂代理厂长,负责砖厂一切事务。
姜穗宁则负责帮她联络需要砖的地方,这个时候很多地方建房都还是用土坯,不过城市乡镇更多已经在选择红砖了。
张秋能联系到的地方大多需求量都不是很大,所以就由姜穗宁先牵线搭桥,她暂时处理内务。
没想到第一批砖才出来就出现这样的问题。
“人怎么样?”姜穗宁相对要淡定得多。
他们的砖厂现在因为需求量没有那么大,并没有两班倒的工作制度,晚上停工的时候是会锁门的。
按理说不应该出现人才对,出现了人应该不是厂子里的。
不过不管人怎么在厂子里,砖厂出现了伤人的情况,还是要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人已经送到镇卫生所了。”
“我们先去卫生所看看。”
姜穗宁会骑自行车,但是乡下路并不好,很多路还很窄,最后还是让张秋载着自己,季子书也骑了一辆车跟着。
陈朵朵和严佩兰在家带孩子。
三人刚到镇卫生所,就听到了哭天喊地的声音,医生都制止不住,旁边还站着两个公安同志。
她暂时没进去,隐约听到医生说无大碍,就是腿受了一点伤。
这就有点意思了,堆放的砖坯一人多高,没大碍就伤了腿,看来有待考证是怎么回事了。
“张秋你报的公安吗?”
“不是,是伤者家属报的。”
“那些都是伤者家属?”
姜穗宁并不太认识里面站着的那群人,索性把张秋拉到一旁。
张秋倒是很熟悉的,躲在一旁给姜穗宁介绍里面的情况,“那个哭喊的最厉害的老太太就是隔壁公社的姓吴,大家都叫她吴老太,出了名的会撒泼打诨。”
“受伤的是她的妹妹,脑子好像受过伤,记忆不好,也不爱说话,说话也说些大家听不懂的,十多年前她接过来的,平时只会干活,不会说话,他们家的人自己都叫她傻子。”
“是傻子还是疯子?”
“不疯,平时都穿的干干净净,干活还是一把好手只是喜欢说些神神叨叨的话,平时也不怎么理会人,别人骂她她也不会理。”
“她也在厂子里工作?”
“对,这一次他们队上特意来人说了,他们家情况不太好,吃饭的人多干活的人少,让她来厂子多挣几分工。”
“我给她安排了工作,她还是很轻松就上手了,姜干事你上次培训的时候还夸过她,说她记性好,办事老练。”
经张秋这么一提醒姜穗宁记忆力模糊有个人影,不过培训的时候是专门请的老师来,她并没有多留在那边,但是人基本都看了一眼,并没有察觉她是个傻子该有的样子,只是基本不和人说话,会自言自语。
“她昨天下班没离开?”
“离开了,我亲自找人各个角落检查过之后才锁门的,而且她虽然走的晚,但离开的时候我是亲自看着她出门的。”
“还有别的人看见吗?”
张秋摇头,“那阵已经很晚了,唯一两个混土的工人也进去放工具了。”
所以她才着急啊,简直有口难辩了。
离开了,结果半夜在厂里受伤。
这事没鬼都不好说了。
“那个打老婆的男人怎么也在?”姜穗宁前段时间刚下来就处理过一起打老婆的事情。
被打的大姐现在离婚了,也在砖厂工作,男人当时被公安带走教训了一顿,关了一天后放出来的,本来想来找茬,被季子书吓到了,是个欺软怕硬的就没敢出现过。
“他是吴老太的干儿子。”
亲戚啊,剩下的几人大致了解了一下,都是公社里的刺头,平时就挺不好相处的。
据张秋说这几家人还都没来养鸡场或者砖厂上工的,要么自己不愿意,要么看不上想干轻松的活计。
姜穗宁大致了解了一下,这些人就是故意找茬的。
还推了一个最不会说话的人出来。
但这事怎么说呢,人是实实在在在厂子受伤,还是个大家公认的傻子。
别人家属现在还先报公安了。
刚才张秋又说本来锁好的厂子,厂里也没人。
结果早晨来开了门,晾干的砖坯倒了,还压着一个人。
这就很明显了有人想讹钱,顺便指摘她们厂子压迫脑子不太好的人。
集体一般都会息事宁人,反正想着伤的不重,赔一点钱这事就完了,毕竟张秋年纪并不大,她说检查了厂子里没有人,相信的人并不多,谁能证明她没有大意的时候,所以早晨张秋才更着急,本来就说不清,厂子的钱是姜穗宁帮着批下来的。
厂子都还没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