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翁的钱袋了如指掌,警告他道:“那可是整一两银子,你既花光了就别想再找我要,我会吩咐账房,这个月也不准你再从账上支钱。”
兰子翁半点不在意,反正夫人就是嘴硬心软,到时候求一求,夫人总会给他的,他打开木盒,将瓷瓶装取出来,拔出木塞,清幽的香气霎时漫出。
兰夫人惊奇地“咦”了一声,细细分辨,“竹香?还有松柏?”
她拿过瓷瓶,往里看了一眼,透亮的液体盛在白瓷瓶中很是漂亮。
“难怪你花了一两银子,”兰夫人首次赞同兰子翁,这样极品的香,又是罕见的液体,值一两银子。
她晃了晃瓷瓶,更加浓郁的香气漫出来,“你在哪里买的?”
兰子翁忙答了万宝杂货铺的地址,兰夫人点头:“你要是喜欢,回头我再让人给你买点。”
这瓷瓶着实不大,只有手指长,瓶身也没粗到哪去,兰夫人估计以丈夫的喜爱程度,堪堪够他用个月余。
若是能把配方买到就更好了,兰夫人面上不显,催促丈夫快些睡下,转头就吩咐身边的大丫鬟去那家杂货铺看看。
牧一宝在兰子翁走后忽然意识到公子做出的这东西对读书人的吸引力,他在靠近门口的位置滴了两滴香水,保证路人从门前经过就能闻到这股香气。
文掌柜正在铺子里整理册子,他开的书铺盈利一般,东家仁慈,开这铺子实则主要是想提携那些出身贫寒的书生,为的本就不是赚钱。
文掌柜慢慢整理
这个月的借阅记录,不知何时,忽然嗅到一股清幽的香气,这香气清新淡雅,令人心旷神怡,文掌柜不自觉放下笔,寻找这香气的来源。
很快,他站在隔壁万宝杂货铺的门前。
牧一宝察觉到外面有人,忙走出来,“……文掌柜。”
文掌柜深嗅了一口,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他问道:“你家熏了什么香?”
牧一宝笑得老实乖巧,道:“不曾熏香,是东家新上的货品。”
文掌柜脱口而出:“你家终于开始卖货了。”
刚说完,文掌柜就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他低咳一声,既是失言,少不得买一份货品弥补。
“是什么?予我一观。”
牧一宝将瓷瓶取来,文掌柜拨出木塞,清幽香气扑鼻而来,他将木塞合上,“价钱几何?”
他已决意要多买几瓶,到时进献给东家。
“一两。”
“什么?”文掌柜摸钱袋的手一顿,“一两!”
他难以置信,很想问一声陈修洁是不是想抢钱。
报出这个价格牧一宝也有些忐忑,只他跟在陈修洁身边已有些时日,知道陈修洁并不缺钱,这瓷瓶里的东西又是出自他之手,注定无法量产,物以稀为贵,牧一宝觉得价格该定高些。
牧一宝肯定的点头:“一两。”
文掌柜神色扭曲,同为掌柜,他不好对陈修洁的经营置喙,但作为一个月三两工钱的穷人,文掌柜选择放下手里的瓷瓶,转身离开。
接下来一个时辰内,又有五位客人被吸引进店,但都被一两银子的高价吓退。
牧一宝并不气馁,他对陈修洁信心很足,既然第一位客人愿意花一两银子买下公子的货品,那就说明公子的货品值这个价。
陈修洁一觉睡到第二天清早,起床梳洗过后听牧一宝汇报昨天的事情。
“一两?”陈修洁面露诧异。
牧一宝神色不安,紧张道:“可是小人做错了?”
他不怕别人质疑,唯独担心误了公子的信任。
陈修洁安抚轻笑:“没有,正合我意。”
物以稀为贵,他不会将所有时间都耗在提取香水上,卖贵一些也无妨,那本就是给富人准备的。
用过早膳,将前门打开,一上午,不少人被香水吸引进门,被一两
高价吓退出去。
这些人也不是个个都如文掌柜一般沉默离开,有人自视甚高,觉得陈修洁这般实在是羞辱了竹之高雅和松柏之坚韧。
“商贾之流,铜臭难闻!”
陈修洁将这位清高书生请了出去,二对一,清高书生悻悻离开,临走前指着陈修洁门外的招牌怒斥,表达不屑之情。
兰夫人一行人在门外听了个全乎,挑眉给了身边嬷嬷一个眼神,那嬷嬷连带几个下人拥着兰夫人上前,蛮横将书生挤开,口中高声道:“快让开,别让我们的铜臭味熏到了您。”
兰夫人也是出身商贾,她身边的人自然听不得这话。
那书生接连几个踉跄,被兰家的下人推推搡搡,最后摔倒在地。
“你、你们!”
书生怒目而视,但兰夫人一行人一看就是富贵人家,不同于陈修洁这个清贫掌柜,他只得将愤怒咽下,狼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