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不出话来。
陈修洁递给他一张定位法符,此符分子母,母符可感应子符位置。
“还请道友暂且不要离开海上坊,母符我会随符书一并送去道友宗门。”防人之心不可无。
吴流机械接过子符,往身上一拍,定位子符立刻生效。
陈修洁最后朝他点了下头,起身离开。
……
一日后,碧越宗中人乘法舟到达海上坊,来的是两个人,一男一女,女子收起法舟,心疼不已:“这一趟得花多少灵石啊。”
为的还是一个冒名顶替的逆徒!女子想想就不值得!
男子与之相比要沉默许多,听女子指桑卖槐越说越难听,他不得不道:“冯师姐,出门在外,你注意些吧。”
冯师姐不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妥,她撩了一把青丝,觉得周围的目光都在她身上,昂然自信道:“我生得美,什么做不得。”
她这样的美人别说只是骂人,就算动起手,别人也只会觉得是对方错了。
男子默然,只好低头拿出母符,感受与子符之间的距离逐渐拉近。
他神色更加复杂,吴流不仅没躲,他还迎过来了。
冯师姐提醒道:“高师弟可不要舍不得,这回咱们宗门丢脸都丢到外人面前去了,丢大发了。”
要是旁人也就罢了,同气连枝,对方肯定给瞒着,回头再找个理由处置吴流,皆大欢喜,偏这回是撞到了灵空山手上。
君可见灵空山什么时候给过他们面子,不敲锣打鼓宣扬得连凡人都知道就已经不错了。
指望他们瞒着?想都别想。
趁早自己处置了吧。
高师弟只是苦笑:“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邓师姐。”
邓师姐救了他的命,他不仅没照顾好邓师姐的弟弟,还弄错了人,照顾一个冒牌货多年,害得邓师姐真正的弟弟痛失亲人流离失所。
真一板一眼细究起来,邓师姐弟弟的多年坎坷,有一大半是他造成的。
他扯了扯嘴角:“邓师姐九泉之下如何瞑目。”
冯师姐翻了个白眼,又觉可怜又是无语,遇到这中事,高师弟是真倒霉,但这心态也太差了吧,连凡人无知之语都说出口了,这世上哪有什么九泉。
她只好再提醒了一次:“你别忘了师父的一片苦心。”
让高师弟过来本就是希望他亲手处置了这个冒牌货后能减轻些自己心里的愧疚,但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只怕用途不大。
正想着,却见高师弟目光直勾勾盯着一个地方,冯师姐顺着看过去,就见拐角处站着一个熟悉的人。
……
逐出宗门,废掉修为,取回法器,立下誓言。
吴流最后能留下的只有他自己买来的一些东西。
高师弟亲手废了他的修为,心头重担的确松了一点,但微不足道,他对真正的邓回有愧,对冒牌货邓回感情更复杂。
他一手教他修行,将他引入师门,一次次对他失望,又一次次对他伸出援手。
身份是顶替的,可感情是一日日处出来的。
他看了他片刻,嘴唇开合,最后道:“你好自为之。”
高师姐早一步就离开了,见师弟出来,也不多问,“走,去找找那位灵空山传人。”
出发之前师门长辈有叮嘱,让他们多和那位灵空山传人交流交流,如果能哄得对方答应不把事情外传就更好了。
被一个冒牌货在宗门待了这么多年,糊弄了整个宗门,碧越宗上上下下都觉得丢脸。
只是陈修洁没给碧越宗留下太多消息,两人找了一天没找到人,只得又乘法舟离开了——宗门长老们还等着他们的回复。
听下面的人传话说碧越宗两人走了,笛生居内,掌柜轻蔑地掀了掀眼皮,当他不知道碧越宗的老家伙们在打什么鬼主意,呸,不要脸。
还好公子没打算掺和这事儿。
陈修洁的确没打算继续掺和,他在海上坊待到下一次如意船出发,便和笛生居掌柜告别离开了。
他要去一趟邓回的家乡。
不为别的,他取邓回性命时下手利落,觉得他罪有应得,但事后回想,却也为他这一生而叹息。
既然心中放不下,那就走一趟吧。
活了这么多年,他觉得顺心而为才是上策。
说来也巧,邓氏的老家就在曾经发生三府水灾的三府之一丰台府。
故地重游,见丰台府早无五年前受灾惨象,街道上人群熙攘,嬉笑怒骂,热闹非凡。
陈修洁去酒楼坐了坐,没用心打听,却也听到了故人现状,前知府余修功过相抵,后几年兢兢业业,任期满后得了“上中”评价,如今高升回了京都。
陈修洁还听到了另一个熟悉的名字——邵览,前县令现通判,也升官了。
忽然间,一道熟悉的神识找上了他,陈修洁愣了愣,提起扒着盘子不放的虎哥儿的脖颈,“走了。”
虎哥儿不肯,它对离开海上坊很不满,离开前闹着陈修洁给它买了不少海鲜,只是陈修洁手艺一般,它更喜欢酒楼里现成的菜品,哪怕没有灵气。
丢给猫儿一个威胁的眼神,虎哥儿委屈巴巴地张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