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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书破空而去,不到一个时辰就转了回来,只带来了南阳真人的一句话——自古后浪推前浪。
孟掌门下意识在心底接上后半句话——前浪死在沙滩上。
“呸!”
孟掌门气得咬牙,真论起来,南阳真人还比他晚了一辈,只是这话不好回,南阳完全可以无辜地表示自个没那个意思。
“没有才怪!”孟掌门磨牙,当他不知道南阳一向促狭。
他把符书收了,暗暗记下这笔账,又着人关注其他宗脉动静。
不到日落,就有弟子来报:“望月宗有人出来了,弟子修为浅薄,不知动身的是谁。”
孟掌门也不怪罪,自言自语:“望月宗金丹期的就一个月姑了吧,净希那老家伙岁数该到了。”
弟子不敢听,静悄悄准备退下。
孟掌门又道:“我记得这回跟满琼一起去人间王朝的望月宗小姑娘是姓盛吧?”
弟子想了想,回了是。
孟掌门点了头,示意弟子退下,退至殿门口时,听到掌门低声吐槽:“心眼小,死得早。”
弟子直接一个踉跄。
……
那厢陈修洁送走了小修士们,跟女帝说一声后也没回郑府,直接在京都外守株待兔。
他自然不会天真地以为修士们只派了几个小修士就没事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师祖南阳真人也不用让他过来,这事连灵空山修为最低的连云都能处理好,根本不必他跑一趟。
他盘膝闭目养精蓄锐,半日功夫眨眼而过,倏尔,他遥望天际,一道强盛气机飞速而来。
是一位金丹修士。
陈修洁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动地极快,不是畏惧,也非忐忑,是纯粹的兴奋。
他都快忘了自己曾经还是一名仗剑天涯的武者。
他冲天而起,正正拦在那位金丹修士进入京都的路途之中。
那道气机没有一丝要减缓速度的意思,反而进一步加速,挡在她必经之路上,正面相对的陈修洁只觉有一股强横霸道的意识在怒视着他。
陈修洁心无波澜,右手取出自己从练气期就开始祭炼的银色箭矢,左手则拿出突破金丹期后南阳真人特意为他从宝库中挑选的宝弓。
拉弓搭箭,破空声起,空中传来剧烈爆炸声,京都城门外等候的百姓只觉晴空闷雷甚是奇怪。
陈修洁却从灵力响撞的爆响中捕捉到一声极轻的闷哼声。
对方受伤了。
这时对方终于屈尊纡贵慢下速度,露出身形。
那是一位顶多三十少许的美貌妇人,只是此时面带煞气,冷若冰霜,让人望而生畏。
陈修洁见此人形貌,与南阳真人给他看过的资料相对应,认出其身份——望月宗月姑真人,据闻此人身份有些特殊,本是和自家小姐一起上山寻道的,谁知小姐资质一般,反而是她这个婢女天资出众。
入道之后,月姑不忘旧情,处处照顾小姐,后来小姐动了凡心,结果却所遇非人,生下一女后便香消玉殒,月姑将那女孩收入门下,悉心照顾,如徒又如子。
结果那女孩和她母亲一样也所遇非人,留下一女后离家出走,月姑遍寻不得,从此把那女孩视如珍宝。
陈修洁回忆起来,那六个小修士四男两女,其中一个娇小女修似乎的确自称出身望月宗。
这是为自家孩子打抱不平来了?
陈修洁暗暗提高警惕。
下一刻,月姑美目冷寒,杀气腾腾:“就是你以大欺小?”
陈修洁啼笑皆非:“若以年纪论,恐算不上。”
他敢肯定自己和月姑的那位心肝年龄差距绝不到二十岁,而二十岁在修行界实在太短了。
他反唇相讥:“真人此回来,莫非也是想以大欺小?”
一个几百岁,一个连半百都没过,这才是真正的以大欺小。
月姑久处深山,不善言辞,干脆也不争辩,翻手就掷出去一只玉如意。
若是要比法宝,陈修洁是一点都不怕,灵空山几千年基业,基本都是一脉单传,山主们又个个能干,积累下来的财富绝对能令人膛目结舌。
他回以一只花篮,向前一兜,月姑的玉如意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再也回不来了。
接着无论月姑再怎么召唤,好好的法宝就是不回应。
月姑又杀气腾腾地瞪着陈修洁,翻手取出一面玉镜,对准陈修洁,里间顿时映出他的身影,奇异的是,陈修洁像是被摄进去一般,当真觉得自己身处镜中。
陈修洁举目张望,似乎真看到了月姑讥讽的面容。
他摸着下巴想了想,又细细感应自家状况,觉得自己应该没有被摄进镜子里,不然这会儿不该这么安静,敌人无还手之力,月姑不该动手报复吗?
既然不是真的,那就只能是幻术了,破掉幻术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去看不听,保持灵台稳固。
陈修洁心念微动,眉心发烫,一朵金莲悄然绽开,眨眼又凋零。
身为灵空山下任山主,他身上自然有许多保护之物,有的他知道,有的却是悄无声息间被南阳真人赠予的。
眨眼间幻境烟消云散,月姑脸上的笑容生生僵在原地,取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