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昏迷中醒来后,陈修洁只觉头昏脑胀,身上似乎无一处舒适,这是穿渡空间引发的神魂动荡,他撑起眼皮观望四下,只见荒草萋萋、渺无人烟,更别提与他一同被送来的同门。
陈修洁没有急着探究此界情况,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适宜,他起袖甩出一个阵盘,在原地盘膝而坐,取出丹药调息。
半日后,陈修洁恢复如初,他收起阵盘,另取出一个罗盘来,起手一拨,指针疯狂转动,最终指向了东南方向。
陈修洁往空中一跃,起遁光而去。
飞遁有数百里,荒凉气息渐淡,陈修洁望见一处村落,已是日暮时分,炊烟袅袅。
陈修洁寻了片树林落下,而后自里走出,不过片刻就来到村口,村老望见来人一身道袍,神色顿时充满畏惧,慌慌张张起身见礼:“仙、仙师大驾,敢问有何吩咐?”
两界传承相同,倒是省了重新学习语言的功夫。
他停下脚步,观村老反应,若有所思,以他以往的经验判断,道士之类的世外之人一般是最好与人打交道的,轻易不会引人怀疑或戒备,不想在宁寿洞天不是这样。
村人渐渐发现了村口的动静,他们聚拢过来,神色间皆是胆怯恐惧,一个小童甚至哭了起来,被母亲捂住嘴按在怀里。
陈修洁的神识轻易就能笼罩住整个村子,村中仅几十户人家,不管男女老少,个个面黄肌瘦,衣不蔽体,他在天中望见炊烟,现在神识扫过,才发现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家是没有煮饭的。
“诸位莫要惊慌,”陈修洁以灵力安抚众人,道:“我只是有些话要问诸位。”
之前开口的村老胆气最足,见陈修洁态度温和,稍松了口气:“仙师请讲。”
陈修洁便道:“这里是什么地界?”
村老恭敬答道:“贱民这处村子唤作林家村,属坊寿城治下,仙师沿着村口的路往外走数里就能到官道上,再沿官道往南,很快就能到坊寿城了。”
只是几句话的功夫,村民有的已经腿软到站不稳了,陈修洁估计他再停留一会儿,说不得有人就会惊惧而亡。
他起神识将一粒丹药抛入村中水井,丹药遇水即融,散发出淡淡药香。
陈修洁不再多问,向村老一颔首,忽而折身飞入天穹。
林家村的人见他飞走了,齐齐松了一口气,夸张些的跌在地上大口呼吸。
这时一个中年人上前搀扶住村老,低声道:“爹,这个仙师不太像仙宫的仙师,不会是那些野仙师吧?”
村老严厉瞪了他一眼;“住口!仙师的事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你跟大家伙说清楚利害,不想死,刚才的事一个字都不许再提!”
中年人一个哆嗦,连忙应下。
离了林家村,陈修洁就换下了道袍,好在他以往任城主时也常白龙鱼服,巡视民情,普通衣服还是有的。
他穿上一身青色长袍,收敛了身上灵气,外人只看他眉目清朗,温文如玉,很像个饱读诗书的年轻公子。
他以这副样貌出现在坊寿城外,等轮到他进城的时候,他已经能从容地递给守城士兵一份完美无缺的路帖。
士兵检查无误后,又拿起一面镜子往他身上照了一下,陈修洁腰间的鱼形玉佩发出微不可查的亮芒。
士兵挥了下手:“进去吧。”
陈修洁终于踏入坊寿城,走出不远,他抬头看了眼天际,一层常人难以见到的屏障笼罩着整座坊寿城。
他清楚地意识到,宁寿洞天的情况属实有些复杂,如果他在坊寿城中动用灵力,立刻就会被阵法的掌控者发觉。
他把自己完全当做一个普通人,先在城中找了间客栈住下,洗漱过后叫了饭菜在大堂坐下。
他找的是坊寿城中数一数二红火的客栈,此时正是用晚饭的时候,客人极多,有人三两闲聊,有人高谈阔论,一时之间极是热闹。
陈修洁不紧不慢用完饭,等又喝完半壶茶,对宁寿洞天现在的情况也有了初步了解。
如今的国朝国号为凌,君王自号凌天君,众人对这位凌天君畏之如虎,不敢多谈,倒是有人炫耀起他将一位野仙师的行踪举报给仙宫,仙宫核实并捉拿野仙师后给了他一笔不菲赏金。
仙宫是陈修洁这半个时辰内听到最多的两个字,坊寿城中心地带就是仙宫的地盘,无令不得擅闯。
仙宫是凌天君手中最忠心最锋利的武器,百万人口以上的府城都有仙宫入驻,他们是比府城官吏更有权势的存在。
仙宫的名声极差,嚣张跋扈、滥杀无辜都是轻的,但正如人们对凌天君的暴行只字不提一样,他们也不敢对仙宫有任何微词。
甚至每年仙宫收徒的时候,他们还会巴巴将儿女送去,希冀着儿女能进入仙宫,带领全家鸡犬升天。
这是世之常情,陈修洁一掠而过,重点关注仙宫常年抓捕野仙师的行动。
凌天君立国已有二十载,自他称君开始,在他手上破灭的宗派大大小小已有近百之数,凌天君从
不遮掩,国朝将之视为功绩,大书特书,震慑四方,到如今,凌天君已不常出手,但他的爪牙仙宫却一直在抓捕不属仙宫的野仙师。
不错,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