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敬一如此做也不得已,因为他很清楚母亲的意思,在这种情形下锦儿在金府之中可以说是四面楚歌。
他不能对母亲如何,他不可以当面指责母亲错了;所以他才会如此做表明自己的立场:至少,让金府上下的人知道动了锦儿的话,他金敬一是不会放过他。
今天的童四姨娘是谁在保不住的,不管她是自己前来的,还是受人指使而来,他都会把童四姨娘打发出去。
除了要杀一儆百外,他也实在被童四姨娘给气到了:当着他的面儿敢找锦儿的麻烦——那是什么意思?!
其心可诛,所以此人是绝对不可能留了。
锦儿听完金敬一的处置微微的吃惊,但是童四姨娘也是罪有应得,打发还是不打发她并不取决于她,而是取决于童四姨娘的夫主金敬一。
金敬一要打发自己的妾,她为什么要多嘴?她并不是金家的主母。
童四姨娘惊呆了,自到金府以后都是顺风顺水的,怎么眨个眼的功夫老爷就会如此的绝情?!
她还想要再叫,可是九歌却早一步把帕子塞进她的嘴巴里,让她半个字也吐不出来:不为其它,九歌实在是受够了她那种曲曲折折的声音。
童四姨娘被人拖走了,刚刚还是金家的姨娘如今就成了阶下囚,实实在在是让人惊心动魄的。
所有的人都低下头,连敢看锦儿一眼都不敢了。
金敬一也不理会旁人,对着锦儿微笑:“来,我们回房吧。”他不是说,我送你回房,而是说我们回房吧——听得锦儿心就是一颤。
锦儿不作声跟在金敬一的身后往前走,直到身后只余七儿和莲香的时候,她才轻轻的道:“老爷,您送到此处就可以了。”
她对金敬一改了称呼,希望金敬一能够明白她的心中所想,能够成全她的心思。
金敬一却伸手牵起她的手来:“今天月色不错,我忽然有兴致在月下走走;锦儿陪我吧。”他说着话还对跟在身后不远的七儿和莲香摆了摆手,示意她们走远一点儿。
锦儿在心中长叹,抬起头看着金敬一很清楚的道:“老爷有这种雅兴的话,可以去请谈夫人相陪;我,有点累了,想回去早点歇着。”
金敬一的目光闪了交,对锦儿的提议显然是不满的,但是他知道很多事情都不能太着急,尤其是锦儿经历过那样的五年:“累了我们就回去吧。”
他一面说一面拉起锦儿向前走:“我让人弄些热水,加几味药材给你泡泡脚;我给你按一按,气血顺畅了,你明天一早起来定会精神很好。”
他把手指竖起嘴巴上阻止了锦儿开口:“锦儿,你也知道我在努力,我也会给你时间,请你也给我机会,好不好?我,不会留在你的房里过夜。”
“我只是想给你按按腿脚,想看着你入睡,然后我就会离开,好不好?”他说得极为可怜,还用更为可怜的目光看着锦儿。
锦儿的心软了一软,连忙别过头去硬起心肠来:“老爷,我,还不习惯有人太接近我;就像老爷所说,我需要时间。”
她拒绝了。
金敬一沉默了,他的心情当然不好,牵着锦儿的手微微的紧了紧;过了好一会儿他轻轻的道:“对不起,是我太过心急了,本来我以为我已经很慢了。”
“但是没有想到,对你而言还是太急了些。那,就让我送你回去,可以吗?”他的声音很平和,并没有锦儿以为的恼怒。
连锦儿自己都知道自己太过份了,但是她来金府要的真得不是这个男人,她只是想守护敏儿姐弟,只是想要一分平静的生活。
她更不想搅和进妻妾争风中,所以这个男人真得不能碰;就算他真得很有诚意,可是这个诚意背后代表的就是无穷无尽的争斗。
而现在,她和谈秋音之间就已经是一场战斗,如果再拉扯上金敬一的感情,她真得不能想像那会是一场什么样的灾难。
还有,她真得真得不想和金敬一有什么。
但是,金敬一如此的温和,一退再退的请求,她能再拒绝吗?锦儿感觉自己好为难好为难,如果再拒绝便已经不是不近人情了。
不过锦儿更清楚,如果此时退一步接受的话,那以后还能面对金敬一的一再的温柔,还有进一步的要求吗?
不可能的事情为什么还要给人予希望呢,现在的拒绝看上去是残酷及不近人情的,但自另外一方面来看也是为了金敬一好。
金敬一,真得不是个坏人。
锦儿深深的吸了口气,她感觉自己不吸这口气的话,根本不可能对金敬一说出自己想说的话来:“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你还是去太夫人那里请安吧。”
“还有其它人那里,你也是要打个招呼的;”看到金敬一目光的变化,锦儿差点就说不下去了,她也真得无法看着金敬一说下去而转过脸去。
“我是真得累了,你送我回去予我而言也是应酬,不如让我自己一个人回去,正好也能静一静;回去之后就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更轻松些。”
最后的一番话听上去好像是解释,其实更为冷酷绝情。
金敬一看着锦儿,感觉有口气顶的他呼吸都不畅了,但是他合了合眼睛后,依然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