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随后, 那个一开始说话的白发老头——曹大人便立马开口说道:
“即便是那1600斤粮食,也均出自于丰朝的土地。没有丝绸贸易,那最终也将进入百姓口中!
“原本无需织丝便能吃得这些粮食, 可如今减少了粮田,辛苦所织之物又运于海外,穿在外洋人身上。而我朝百姓吃的依旧是我朝的粮,穿着我穿的布。
“试问这远洋贸易,与我朝到底有何益!
“要知,少了那桑田, 我朝每户便还能多出400斤粮食, 100万匹布那便是——”
说到这里,曹大人顿住了。
闻弛笑着接上道:“那便是4,000万斤粮, 值12万贯, 可活民6万余人也。”
那曹大人终于露出胜利的笑容来:“如此, 此海实乃该禁也!”
“非也。”闻弛却依旧摇头道, “4, 000万斤粮,值12万贯。百万匹布, 值50万贯, 若税五取一, 则税银10万贯。若进出相衡, 则我朝将进口50万贯货,又税五取一, 再得税银10万贯。此乃20万贯。
“而丝绸之贸易只占海运贸易的一部分,再加上瓷器、茶、书籍杂货等,进出间应可再得10万贯。
“那便总共30万贯。
“若陛下拿着这30万贯与外商购粮, 曹大人,请问可得多少斤粮?”
随着闻弛的这一番话,一部分人已经被他绕晕了,而另一部分人在怔愣之后,脸上却露出喜色来,乾承帝的眼睛也越来越亮
谭晏反应最快,立马出声道:“那便是一万万斤粮,可活名16万余人也!”
朝中人一下子被这个数字震惊了。
三十万贯相对于丰朝此时一年5000万两的税收来说确实不多,可是对于一个税银多是粮布、银钱最多几百万两、皇帝还特别能花钱、没有余粮年年入不敷出的朝廷来说,那可是货真价实的真金白银啊!
“不对!”一个面生的年轻官员却忽然开口反驳道,“我朝进口税二十取一,出口无税也,哪里来的这30万贯?”
这下轮到闻弛愣住了。
虽然税率是他打的比方,但他也是真的没想到,古代竟然不收出口税,进口税也如此之低!
他转头有些茫然地看向乾承帝。
乾承帝却对他笑了笑。
见所有人终于都停了下来看他,乾承帝却不在意地笑道:“看着朕做什么?朕能给你们变出钱粮来?既然海贸之利如此之大,以前不收,现在也可以收起来嘛!”
众人都没有想到,乾承帝会如此轻易地下了这个决定。
那白发苍苍的曹大人迟疑着开口道:“可是陛下,如此重的赋税,若是将那外商吓走了,可要如何是好?而且这粮从哪里来?即便我等想买,粮食之利无法打动东洋商人,我们有钱也买不到粮食啊!”
闻弛此时却在心里想到,你都要求海禁了,还怕把外商吓走吗?
而且要求入港的船只必须1/3携带粮食不就完了吗?
可是看之前乾承帝那轻率态度,闻弛一下子也不敢开口了。
这可是事关2亿人命运的决策,他自己都没怎么过脑,怎么敢再随便说?
可是此时乾承帝的眼睛却依旧目光灼灼地看着闻弛。
那眼神怎么说呢?清澈得好似带着少年的纯真,让人都不忍心拒绝。
就好像他知道闻弛还有办法,就好像没了闻弛他便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被这样的眼神看着,闻弛不知道怎么的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随后他移开视线,转身看向那曹大人道:“曹大人,您可知丝织贸易中,丝绸被运往东方,利高者可换等重黄金。若按我朝黄金之价比,那便10贯银钱。入半贯出10贯,此中之利又启是那税五取一可阻挡的?”
这个事情其实闻弛以前就听魏尹说过。他知道闻弛对稀奇古怪的植物感兴趣,便朝海外商人搜罗各中植物,也时常讲些新奇的事情给闻弛听。
见其他人再次露出震惊之色,闻弛却接着说道:“我曾闻有一物,中之于旱地,一亩半年可得三千斤,中之二季,一年亩产6000斤。曹大人,您可知这是何物?”
所有人听到这个数据都惊呆了。
闻弛看着眼前这些人脸上货真价实的表情,不由皱起眉头。
曹大人愣愣摇头,不敢置信地问道:“这到底是何物?竟有如此之产量,天赐神粮也!”
闻弛一下子也被问倒了。
“我——听别人说的——”闻弛有些茫然地看向乾承帝,他以为在场的人中,起码有人是知道的。
乾承帝却微微隐起眉头,想了想朝常明说道:“你去找几个闽地之人过来问话。”
后面的事情就很顺利了。
闻弛也不知道乾承帝为什么让常明去找闽地的人来。
但是来了几个小太监,常明把话重新复述给他们听后,这几个小太监便立马乌拉乌拉说了一大堆,果然证实了闻弛口中的那叫“根薯”的东西。
这一下子朝臣们是真的被震住了。
连乾承帝都不例外。
闻弛压根没有想到,在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