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明事情没有按照常理发展。
顾瞻也不意外:“叶相拒绝了与老二结盟?”
所谓联姻,和朝堂联系到一起,那就是结盟的另一种说法罢了。
云湛眼底笑意加深:“叶才植这只老狐狸,纵横官场这些年,一直长袖善舞,谋求各种手段在各方势力之间找平衡。可朝堂之争,就是朝堂之争,制衡之术不是那么好驾驭的。他既不想独善其身,又想带着独善其身的假面蛰伏,将来直接导向胜利的一方摘取胜利果实,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叶家嫡长女叶寻惠今年都已经十七了,尚且待字闺中,叶家给出的解释是替她外祖父在守孝。
可是谁家姑娘留到十七八了还不着急?守孝也不耽误私下议亲,先定了婚事的。
有些百姓不明就里,混官场的大都能看透——
叶相这是留着自己嫡长女的婚事在待价而沽呢。
毕竟这几年皇帝陛下的身体每况愈下,太子又太年轻,根基不稳,各方势力还在虎视眈眈,极有可能未来会有变数。
“叶相拒了老二的联姻请求,那就等于是将他这个嫡长女彻底舍弃。”顾瞻也跟着忖道:“可即便是这样,他也得罪了老二,以前大家都想拉拢他,才叫他可以耍滑头,左右逢源。他叶家的根基不深,一旦老二直接将他列为敌对,开始打击报复,他怕也轻易吃不消。”
“所以哟,近期这朝堂之上怕是要极其热闹了。”云湛一开始就没有追逐叶才植势力的意思,他是太子,有皇帝支持,不需要低三下四去笼络谁,或者讨好谁,这会儿就只剩幸灾乐祸。
前面又走了一段,到了一处路口,苏秦年直接打马往胡同里转。
“太傅。”云湛赶紧叫住他,策马追上去,“您三年未回京城,难得这次小舅舅也在,本宫在东宫设了宴,为您接风。”
苏秦年脸上倦色,比方才在祁家门前时候更甚。
他捏了捏眉心,又拱手予云湛作揖:“多谢殿下厚爱,微臣连日赶路,实在疲累,今天就不过去了。”
云湛仿佛是很少说话的人,嘱咐了他多多休息,就没再挽留,只又点了几个护卫跟随,护送他回去。
待到苏秦年带着他那两车书逐渐走进巷子,他想了想,就又点了个护卫:“太傅昨日着凉,本宫看他脸色确实极差,你去把王太医叫到他那给他看看。”
护卫应诺而去。
云湛就又变成了那副少年朗朗的模样:“我那里酒宴都备上了,虽然太傅不去……咱们舅甥俩吃酒去。”
顾瞻今日其实没太有精神喝酒。
但他随后也无处可去。
想想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就随云湛一道儿去了东宫。
祁家这边,祁欢带着祁元辰一起亲自先把杨青云送到二院的客房安置。
春闱是这月初九举行,连考九天,杨青云为了备考方便提前进京,算是在长宁侯府借住。
他家自是不缺银子置办宅院,甚至杨氏在城里就有几处现成的产业可以给他安排,但是住在杨家也自有住在杨家的益处和道理,所以这件事是老在以前就打算好的。
房间杨氏已经叫人打扫干净,换了床帐被褥,又额外添置了一些他会用的上的东西。
杨青云把行礼安置好,也就是一副神清气爽很精神的模样,问祁欢:“姑父和你家老侯爷此刻应该都不在府上,既然来了,我是不是该去给娘家老太太请个安?”
余氏不可能会喜欢杨氏的娘家人,去了也不会有好脸。
尤其今天这么个当口……
祁欢当机立断替他做决定:“别去了,她最近一直身子不爽利。”
尤其今天,稍后只会更不爽。
杨青云明显不是个迂腐的,闻言,居然非但不觉离谱,还趁其不备揉了两把她脑袋:“行,这里是你家,表哥都听表妹的!”
祁欢直接拍了他爪子一下,又瞪他:“说了不许揉我脑袋。”
杨青云也不生气,笑嘻嘻的。
祁欢转头看外面,见杨氏一直没过来,就道:“表哥你赶路应该很累,先安顿下来,休息会儿,我母亲可能在后院有事忙,我去看看,喊他一声。”
“好。”杨青云爽朗一笑,却是一把将祁元辰抢过去,直接举过头顶,“把小表弟留在这招待我吧,哎呀小东西,你也没多少分量,是不是跟你姐姐似的不好好吃饭啊?”
祁元辰奶声奶气的争论:“我有好好吃饭!”
祁欢见他没怕生,也没又排斥杨青云的意思,就放心的独自出去了。
出了二院大门,拐上回廊,结果没走多远,就看云娘子靠着一根柱子站着,居然是还没有走远,像是在等她。
“云姑姑。”祁欢加快步子走过去,“您没回园子啊?”
云娘子似乎在走神,闻言连忙站直了身子,顷刻间恢复了精明强干的状态,正色去祁欢说道:“我们家云兮是个不顶用不会看眼色的,先前星罗已经赶回园子跟夫人禀报武成侯府的事了。”
祁欢刚下车那会儿,云兮跟着她,星罗则是直接撒丫子就跑进府来了。
凌妙妙落汤鸡一样的回来,又是在望仙湖边,大庭广众之下出的事,外面消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