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物没有防备的时候出手。”
凤北看着眼前这实际上活了一百多年的“老头”,此刻却似精神小伙般逗着她的情绪,顿时哭笑不得,心中却泛起一丝丝甜蜜与刺激,她淡淡地后退一步,将头发挽至耳后,笑着问:“别闹了,在想什么?”
郑修朝桌面努努嘴:“赤王办公,闲杂人等不得打扰。”
凤北反问:“我是闲杂人等?”
郑修笑道:“你当然不是。我要不要把‘请勿打扰’的牌子挂书房门口?”
在食人画里,郑修闲着无事就跟凤北讲故事,从“在一个没有阿珍的夜晚猩猩爱上了阿强”一直说到“在冰火岛上阿珍手持屠龙刀砍死猩猩逆上张无忌”,郑修天南地北诸天万界的胡侃,令凤北见识大涨,听懂了许多梗。这“请勿打扰”四字让凤北瞬间秒懂,红着脸啐了一口:“谁跟你勿扰了。”
郑修点点头,是凤北呀。
从鲁镇回来,郑修隐约察觉到,凤北似乎患上了与和尚同样的病。
往科学上说就是“多重人格”,往玄学上说就是“横生心魔”。
她体内住着“谢洛河”。
郑修早已想通,在食人画里与他过了十年夫妻的并非历史上真正的谢洛河,而是将梦境当成现实、无意中分裂出另一个人格的“凤洛河”。
凤北自己也知道怎么一回事,但无法控制。
鲁镇那夜出现救场的,就是凤洛河人格。
经过一段时间相处,郑修三言两语便能分出两种人格的区别。
欲拒还迎的是凤北,主动出击的是凤洛河。
一受一攻,一冷一热,一抖一虐。
两种截然不同的快乐。
起初郑修还有些担心。
但后来郑修察觉到,这并非完全是一件坏事。首先凤北本人也知晓自己的情况,其次,在“凤洛河”的状态下,凤北能施展两百年前早已失传的“洛河神箭”,能将【刽子手】的奇术与弓术结合,衍生出新的奇术,远近兼备,更是无敌。
凤北的【刽子手】门径,让郑修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她身上就像是有一个无法关上的通道,她的奇术处于被动开启的状态,无法关闭,导致凤北在常态下也必须戴着手套,否则摸谁灭谁。
即便是戴着手套时,也可能在情绪激动下失控。
若凤北能彻底掌握“洛河神箭”,或许能彻底解决一直纠缠着凤北的“不祥”,这早已成了凤北的心病。
欲拒还迎的凤北被郑修那怪异的目光盯着浑身不自在,她主动走到书房一角替郑修点燃檀香。走回郑修面前时,凤北注意到那一沓厚厚的卷宗下,压着一张图纸。
这赫然是郑修数月前随手画出的“门径图”。
推开卷宗,凤北端详着“门径图”,她注意到郑修在空白处又添了几笔,上面打满了问号。显然郑修对空白处的“门径”推演,有着许多的不肯定。
“咦?”
凤北注意到郑修在空白处写了“烛”的名字,然后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你在推测……那人所走的门径?”
凤北猜出郑修的忧虑。
“无端猜测罢了。”
郑修准备收起门径图。
凤北点头:“既无线索,多想无益,徒增烦恼。说不定,那人走的,是与你同样的门径。”
郑修一愣:“你说什么?”
凤北浑然不知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淡然回道:“他能身化万千,与你的‘神游’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他同样能自如地行走于外滩中。”
凤北想起那夜的事。
后来从蛇口中得知,香姑突然从白秋月的口中呕出这一幕,让她做了十多天的噩梦。
凤北话音稍顿,摇头笑道:“虽说他的奇术,与你相似,可实则你的神游与化身,比他高明了何止十倍百倍,你也无需担心太多。”
“不!”郑修低头沉吟:“夫人你提醒我了,说得通!同一道门径,异人与非异人的区别,就在于‘诡物’。‘诡物’是门径的增幅物,能让异人在一定程度上无视规矩与限制,施出奇术。我是天生的‘囚者’异人,独一无二……若烛不是,他的一切能力,就是我的‘劣化版’!”
“我当时还荒谬地认为他一千年前看见的‘烈日’是我,当然不可能了,千年前我还未出生。但换个角度,有没有一种可能,千年前他看见的‘烈日’,就是与‘囚者’有关的东西?”
“于是他遵从囚者的规矩,将自己囚禁,渐渐地踏入了囚者的门径。”
凤北闻言神情微怔:“可他是异人……”
“不冲突!”郑修摆摆手:“我之前的思想过于狭隘了,既然‘兰诡物’都能一分为四,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我如今身负‘囚者’与‘画师’两种诡物;烛曾经拥有‘画师’与‘兰’两种诡物;和尚身为‘苦行僧异人’却用不同人格衍化不同的门径奇人……”
“而你,”郑修笑着看向凤北,思路逐渐清晰:“在食人画上,你屁股上印着……”
凤北忽然怒了:“闭嘴。”
郑修见凤北举起巴掌,立即闭嘴,不敢多说,改口道:“咳咳,总之,如今你身为‘刽子手’,却也走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