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锆石矿深处实际就是我们迪拜亚部落祖先的祭坛。自上个世纪以来,我们的部落逐渐衰弱,甚至因为战火而不得不迁离,最终连部落遗址都没能保住,沦为了矿产开发区。”
会谈室里,穿着传统长袍的黑人向对面两位混血说道,他的胸前挂着一枚同信封上的徽章一样的锆石装饰。
他所使用的正是祖上流传下来的部落方言,几乎算是失传,现如今全世界能听懂的恐怕也不超过五人,可白洲银竟然也会。
“那么依你所说,太阳阶梯就是生长在地下祭坛的物种,而花瓣携带的病毒,就是导致那个传说的源头……”
白洲银若有所思。
实际上他与这位迪拜亚遗民的交流从几个月前就开始了,现在只是行动前最后的确认。
组织的真正目的,就是迪拜亚部落的神话——长生的传说!
几个世纪以前,迪拜亚部落就是西非的统治者。他们的推举出的领袖会在登基之前服食生长在祭坛的圣物——太阳阶梯花朵。
如果能够挺过剧烈的痛苦,逃脱死亡的威胁,那么通过选拔仪式的领袖将会获得……非人般强大的体魄,和无比漫长的生命。
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但地点明确,那么调查一番也无妨。组织对待长生线索和对待卧底叛徒一样,一向是宁枉勿纵的。
黑人神情忐忑地揉搓着手掌,似乎还有不情之请:“顾问先生,请问……能否将太阳阶梯和祭坛彻底毁灭?”
“哦?为什么提出这个请求?我以为你更想将其作为保护区呢。”
“不是的,”黑人摇了摇头,黑白分明的眼珠里流露出难堪又沉痛的情绪来,“因为这个传说死去的亲人,已经远远比死于战火和疾病的同胞还要多了。我想这种害人的毒物,与其作为保护区中的景观,还不如让它只存在于历史书中。”
白洲银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这和我们之前商议的结果并不一致。我们公司除了留取样本进行培育之外,原本还打算在太阳阶梯的原产地建立一个研究所。”
他停顿了一会儿,看着黑人的脸色慢慢变灰,这才继续说道:“不过由于近期卡萨芒斯叛军活动频繁,这个提议暂时被否决了——我们虽然有能力解决,但也不想在国际上太出名,你明白的。所以我们这次只取不同的样本在别处进行培育研究,可以考虑在任务中一并完成你的请求。”
黑人露出感激的眼神。
“别高兴得太早了,”白洲银的下一句话像是从地狱里挤出来的,“你,和你的部落,都要加入我们的公司,你还要额外提供遗传物质配合研究。”
黑人竟然笑了出来,露出一口白牙,从部落方言换成了标准的法语:“我明白,合同都签了,我不会反悔的。”
他殷勤地收拾好桌上的杂物,主动开门送两位全副武装的调查员去休息室。
但门外竟然还站着一个人,黑色短发,身形挺拔,面庞上已经有了些许时光雕刻的痕迹。
站岗的江波和弥没什么情绪地看了赤井秀一一眼,对白洲银说道:“我还以为你忘了我才是你的警备员呢。”
这话听起来有点不客气,但作为上司的白洲银并未在意,他心情很好地挥挥手:“江波,不用一直跟着我,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有一场硬仗。这次任务表现好的话,贡献度是可以加权计算的,拿到代号只是时间问题了。”
江波和弥落后半步跟在后面,闻言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都显出了几分笑意。
“那一天终于要来了,”他在走廊分岔口挥别上司,“晚安,白州,做个好梦。”
“你也是。”
“等我取得代号之后,之前说过的那个请求——”江波和弥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问道。
白洲银背对着他,脚步停顿了一瞬,但并没有回头:“那件事啊……再议吧。”
他没有看到,江波和弥原本微笑的脸上,眼神骤然一暗。
赤井秀一并肩走在上司身边,一边回味着刚才会谈中唯一听懂的最后那句话,一边略微担心起休息室的装潢来。
初恋滤镜早就碎了一地,清醒的时候可以轻易伪装喜爱的情绪,可他潜意识里还是比较排斥和那家伙建立亲密关系的,如果被发觉,那就不太妙了。
要是让他和白州威士忌同床共枕,那他宁可出去搭帐篷。
净水厂员工区建筑内部很是复杂,七拐八拐后,几人来到了位于地下的休息室。
黑发青年注意到这里不显眼的地方竟然有不少负压实验室门和明黄色的医疗废物收集桶,生化标志张牙舞爪地盘踞在桶上,让人心底无端地发冷。
这个据点有地下实验室吗?
领路的黑人停住脚步,打开一扇普通的房门。
赤井秀一越过他的肩膀往里看去,这是个大约三十平米的单间,除了书桌、单人沙发外,只有一张双人床。
啧。
然而在他开口之前,白州威士忌就推着他进了房间,关门,摘下夜视仪,放下手提箱,把钥匙扔给他。
“你睡床。”
赤井秀一略微松了一口气:“那你呢?我白天才补过觉,你睡床吧。”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