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这话没再停留,很快便离开了,就好像真的只是路过被喊来帮忙的路人一般。
各派的师弟师妹们迷茫地问师兄师姐们,云归是谁,为什么他们从来都没听说过这号人物,而自家师兄师姐们都沉默地摇了摇头。
云归的事情特殊,他们没法和师弟师妹们说明。
"所以他真的不是武林中人吗?"师弟们疑惑道。“嗯。”师兄们心虚道。
严格说来,那家伙确实不算武林中人了。
不是武林中人的话,那就没必要太在意了,师弟们想着。应该是实力还够不上武林的水准,所以才没有在踏云门里呆着?毕竟踏云门规矩要更加严苛,这种说法似乎也说得通。
他们完全不知道,抱着这个想法的他们不久之后会受到多大的冲击。
而此刻他们并没有把这个插曲放在心上,只是想着,原来不是武林中人的人里,也有能把机关玩得这么好的人啊。
经过这件事,大比先暂停调整。
众人都渐渐散去了。
杜聿风心中反复呢喃着‘云归’这个名字。他总觉得,这件事里似乎有很多古怪之处。
姜澈感到自己似乎睡了很久。
他猝然从梦中惊醒,一旁一直守着的君九陌急忙把冷好的水送至他唇边。"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君九陌关心地问道。
姜澈喝了几口,干涩的嗓子总算可以说话了: "还好,就是头有些疼。"他觉得奇怪,明明他记得自己昏倒之前没有伤到头,怎么会头疼?因为叶师兄不小心手滑摔到你的头了。
君九陌心虚地移开了视线,他实在
不忍心说出口。
好在姜澈也没有细究,他捧着那碗水,愣愣出神。
他记得自己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
当时他差点就死在一个古怪的机关下,是一个人踹开了他。
那人看起来和他年龄相仿,在此之前,姜澈从没想过有一天居然会被同一届的弟子救。
他从没有过如此挫败的感觉。
木楼里光线本就暗淡,有些细节姜澈很难看清,一些机关暗器他更是从来没有见过,即使是他居然也觉得陌生。
半月宗从来就没有教过他们这些,那一瞬间姜澈就明白了,所有被关在木楼的弟子,都会死。
他动作时已然万分小心,可还是没能躲开一排暗器。
当时他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被别人救下。那个人的样子,即使只匆匆瞥了一眼,姜澈也一辈子都忘不掉。他当时只觉得毛骨悚然。
在这样危险的木楼里,那个人的表情,居然是笑着的。
姜澈甚至有种错觉——这个人在享受这一切。
那人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血月链,只有一截,甚至都不是完整的,姜澈猜测他应该是从木楼里别的机关那里生扯下来的。
那种残忍的链子在那个人的手上宛如活了的一条蛇,姜澈甚至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动作的,周围的暗器就已然掉落一地。
他完全没反应过来,迟钝的大脑当时只想着,这人是半月宗的人吗?不然为什么会使用‘血月'?
难道是师兄他们吗?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人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个眼神简直像一条纯然野性的毒蛇。姜澈分明从那样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对于弱小猎物的蔑视感。他从没被这样的眼神看过。
他理应觉得屈辱,可挫败感却更甚——他真的是师父师叔们口中极有天分的弟子吗?姜澈从没觉得如此茫然过。
君九陌见他不说话,便主动开口道: “你还不知道吧,你们被锁在木楼里的时候,发生了一件蛮有意思的事呢。"
姜澈心不在焉地听着,没有回应。
君九陌笑道: “说起来你们能出去还多亏了那个人,要不是那个人木楼也塌不了。”
“那人还蛮厉害的,居然能想到从里面找到拆解木楼的机关,最后楼塌了的时候我们都惊呆了,真的可惜你没看见那一幕。"
‘从里面找到机关?'
姜澈心下一愣,不可抑制地想到了那个木楼里遇见的人。如果有一个人能破坏掉这个木楼,那一定只能是那个人!
姜澈激动起来,他急切地问道: “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你知不知道他是谁?”他从来没有这么渴望过得到一个人的信息。
君九陌从来没见过姜澈这么失态的样子,于是也认真地回想:“我离得有些远,听不清楚他们在里面说了什么。"
"不过我听其他弟子们说,那个人好像不是武林中人。”君九陌道,他的声音有些感叹: “真没想到非武林中人也有机关玩得那么好的人啊。"
姜澈呆住了。
"……不是武林的人?"他难以置信道。
头一次的,姜澈的声音带了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