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到顶端时,她整个人几乎绷成一条直线,目光所及处,隐约能看到街景。
嫌这样不过瘾,她越荡越高,简直要飞到天上去。
这小姑娘也不晓得怕,玩得痛快了,便越发放肆起来,头上的簪钗掉了一地,瀑布般柔顺的乌发在风中飘荡。
到底年纪小,体力也不算好,姜月姝玩了一阵子,手臂和?脚就有些发酸,但她贪玩,也不说休息,还是强撑着荡得极高。
突然,手腕一软,人被甩飞出去。
姜月姝吓得惊叫,冷汗尚未落下,整个人就落入了温厚的怀抱里。
“没事了。”
周元毅抱着脸色青白的小姑娘,安慰道:“小月亮最勇敢了,嗯?”
姜月姝才不勇敢,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眼泪鼻涕抹了周元毅一身。
周元毅从未见过这样活泼顽劣的小月亮,既喜欢又心疼,手忙脚乱地哄着。
姜月姝哭累了,蔫唧唧地靠在人家怀里,软声软气地道:“大哥哥,谢谢你。”
算上上辈子,周元毅也很少能得这小祖宗一个好脸色,顿时受宠若惊,“不用谢,我应该的。”
“应该的?”姜月姝有些疑惑,“大哥哥,你到底是谁呀?”
周元毅微怔
,“我……”
姜月姝很善解人意地道:“我早就知道你不是花神啦。你是不是我二哥的朋友,来找他出去玩的?你放心,我不会跟三叔告密的。”
她这么想,自有她的一番道理。
首先,物理类聚,人以群分。这位大哥哥衣着华贵,气度不凡,行?事却鬼鬼祟祟,怎么看都像是她二哥的朋友。
其次,昨日两人误打误撞见了面,自己许愿要一架大秋千,二哥下午就在花园建了秋千,定?是他和?二哥提起的。
今日他带自己溜出来玩,定?也是因为来找二哥,二哥却被三叔关了禁闭,没见着人,所以顺道?来瞧瞧自己。
说完自己的猜测,姜月姝骄傲地扬着小下巴,眨着眼睛讨夸奖,“我没猜错吧?”
周元毅能说什么?他只能点头。
姜月姝便更得意了,她缠着周元毅,笑?道?:“大哥哥,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周元毅不自在地咳了咳,“你唤我元哥哥就是了。”
“元哥哥?”姜月姝低声念了念,一时间想不起来,与自家交好的世家中,哪家的哥哥名字里带“元”。
她素性洒脱,想不起来便不想了,笑?吟吟道?:“元哥哥,我想喝醉月楼的酒,可二哥被罚禁闭了,你下次来找他的时候,能不能顺道?给我捎一壶啊?”
周元毅笑?话她:“小小年纪,就这样馋酒?”
聊起酒,姜小酒鬼的话可就多了,叽里呱啦说个不停,还从怀中掏出三颗拇指大的珍珠,“给你。”
周元毅疑惑,“为什么给我这个?”
小酒鬼眉眼弯弯,笑?颜娇憨,“抵我的酒钱呀。”
周元毅眉心?微敛,但很快舒展开,笑?着问道:“这么相信我,不怕我携款私逃?”
姜月姝没有半点犹豫地摇头,把手里的珍珠一股脑塞给周元毅。
她想了想,又道?:“你等等。”
说完便提着裙摆往宓棠院跑。
周元毅生怕她摔了,但大庭广众之下,又不好直接跟上去,只得悄摸跟在她身后,随时防备着这小姑奶奶摔到。
也是难为他,那么高大挺拔的身躯,遮遮掩掩做贼似的,竟没被人发现。
很快,两颊绯红,雪肌凝着细汗的小姑娘抱
着一幅画跑回花园。
“给你。”
周元毅接过画卷,展开一瞧——是王晃的真迹。
这样珍稀的古画,小姑娘眼睛都不眨地就给了自己,周元毅垂眸,嗓音微哑,“这个也给我?”
小姑娘笑?道?:“是。这是我的酬谢,谢谢元哥哥帮我建秋千,帮我买酒,也谢谢元哥哥方才救了我。若没有元哥哥,我的腿肯定要摔瘸了。”
周元毅追问道:“只是这样?”
姜月姝想了想,觉得自己没有遗漏什么了,点头道?:“只是这样。”
周元毅缄默,眼底仿佛藏着几分遗憾。
这样有价无市的画,便是拿来给她做嫁妆也使得。只可惜她给得轻易,未存半分其他心?思。
他将画收好,道?:“盛情难却,那我便收下了。”
姜月姝笑?道?:“我就喜欢元哥哥这样的爽快人,比那些扭扭捏捏的人强多了。”
两人坐在花园的石凳上,聊了会天。
姜月姝素性不喜拘束,恰巧周元毅也最?讨厌那些条条框框,两人相得甚欢,天南海北的,无话不谈。
说到兴起,姜月姝半点也不脸红地道:她未来的夫君只能喜欢她一个人,旁的人,看都不许他看一眼。
周元毅听到这些话,心?中不由一痛,他的小月亮上一世大约是被伤得狠了,从未对他说过这些话。
那些纯粹的,甜蜜的向往,都被她藏在了心?底深处。
他是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思念中,将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反复琢磨,仔细参透,嚼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