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万事顺遂,如预料计划当中一样,楚风便可以在巨鹿城多悠闲几日,等到各地布置妥当,再把金国大军放到魏城。
隔着一条江,他可以慢慢观察金军情况,熟悉这个未来几个月内都要面对的对手。
然而现在局面有变,哪怕明知道前路十分危险,也不得不冒险亲自走一趟,否则魏城怕是守不到足够时限。
叫来崔渚和董其昌,一是确定两部布置情况,二也是告知他们自己要亲自动身去魏城一事,他一动身,巨鹿城后方便只有二人坐镇。
前番话一说完,崔渚便接话道:“要给后方留足时间,只有确保魏城坚守,哪怕肥安有失,也叫金国先锋大军不能轻易言渡江之事。”
董其昌也道:“不如固守江口防线,靺鞨人不善水战,倒是可以拖延不少时日。”
闻言崔渚却摇头道:“恐怕不行,一夜暴风雪,气温骤将,今城末将曾巡视江岸,看到江面上已有不少浮冰随河流而动,再过两日,若是气温继续下降的,河面到时候便会冰封,金国先锋以骑兵为主,可以直接踏过冰面冲锋而来。”
“若是如此的话,我们在江岸设防,等同于主动出平地与他们接战了。”
两人说的其实都有道理,楚风惊奇的是,崔渚居然早上去江岸巡查过。
也就是说,他对于暴雪风过后气温骤降,从而引起河面结冰,乃至于进一步整个冰封住,导致原先可做天堑的合江水面直接不复存在,是有预料的。
忍不住,楚风对崔渚高看了一眼。
一摆手打断二人,他直接开口道:“不用争了,江岸设防一事,我早有计划,待城中铁匠将一应陷阱打造完毕,届时你们便派专人前去布置便可。”
“大人生谋远虑,末将望尘莫及!”两人同时赞叹道。
楚风没有在意,继续说到:“此番变局,虽是意外,却也在意料当中,天下之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重要的是变局之后,如何处置。”
“本官决意,亲赴魏城督战,即刻发出,不做更改。”
他话音落下,崔渚和董其昌脸色同时一变。
在没有更多前线抵报支撑的情况,以当下局面判断,魏城可谓十分危险。
甚至有可能不日金国先锋大军就会出现在魏城视野范围之内,而楚风作为大军主帅,这个时候冒险亲自前去魏城督战,实在太过冒进。
万一魏城防守不力,楚风在城内出了什么事情,那是谁也担当不起的。
而且没了他坐镇,石亨又不知领兵在何处,整个大军都会陷入无指挥的乱局当中,到时候这场仗才是真的无法打下去了。
可是楚风话说得十分坚决,直接便是“即可发出,不做更改”。
作为军人,军令如山,两人都没有办法违抗,也只好相互对视一眼。
随即下定决心,崔渚先到:“末将请命,与大人同去魏城。”
“末将同请!”董其昌随即也断然说到。
目光扫过二人,楚风淡然道:“不用了,你们两个眼下最要紧的事,便是将巨鹿一线的防线布置妥当,前面乱局已生,无法更改,这一线绝对不能再出任何岔子。”
“我不在城中,万一有变故发生,拙令崔渚代大军主帅一职,直至我或者石亨将军归来为止。”
两人听着楚风的命令,虽然心中还有话说,不过楚风却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
直接一摆手,起身便往外面走,走到门口时又停下道:“城中余粮虽有富裕,不过也不可浪费,你们吃完了再回各自位置吧。”
说完之后,楚风便直接出门离开。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处置,只能蒙着头把早饭吃了。
楚风从郡守府中出来,外面车马早已经备好。
上了马车,由中军亲卫护送,一路往合江渡口而来,到了渡口,一艘小舟便停靠在渡口上。
去魏城,楚风不能太过张扬,所以也不能带大队人马。
除了随身的亲卫几个人之外,便没有多带其他人,就连这渡船也是挑好的普通民船,防备着万一用大船,叫暗处的细作探子发现端倪。
虽然不顾危险亲自到魏城坐镇,楚风也是真就毫无顾忌。
要是让金国大军知道,他这个大奉大军的主帅之带了三五人,乘坐一艘小船就去了魏城,恐怕会当即不惜一切代价,大军直奔魏城而来。
简陋是简陋了些,一艘小舟坐在里面,甚至还有点漏风。
好在楚风内力运行过,能抵挡一些寒意,倒也不觉得那么冷,还有心思观察河面上浮冰的情况。
崔渚的观察十分敏锐,从河面上浮冰的数量来看,气温如果持续下降,确实用不了几天的时间,河面就会完全结冰。
这场面楚风还是非常熟悉的,北方的天本来就是这样。
可能头一天看着还是大河宽宽,碧波荡漾,只要一晚上的时间,就已经是“冰冻三尺”了。
楚风好像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金国每每侵犯大奉,都会选在冬季。
对于那些常年生活在冰天雪地的北方的靺鞨人来说,冬季带给他们的天然优势实在太大。
大奉腹地在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