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的话,赵妃病了有三天了,常太医已经看过,说是偶感风寒,应无大碍,吃些药,歇上几天,便会痊愈。”
徐保柱的脸色愈发苦了几分,不为别的,只因这事儿牵涉到后宫里那几位娘娘们的明争暗斗,他实在不敢实话实说,这当口上,也就只能避重就轻了。
“就这?”
李贤可不相信事情会是这么简单。
“三日前,赵妃去了趟万安宫,向杜妃娘娘道贺,德妃娘娘正好也在。”
被李贤那冷厉的眼神一扫,徐保柱顿时就吃不住劲了,尽管还是不敢说那些嫔妃们的小话,可轻描淡写间,就已透露出了足够的信息。
“摆驾安宁宫。”
尽管徐保柱说得很含糊,可李贤却是一听就懂了,无外乎是德妃张氏说了些什么话,狠狠地刺激到了赵月茹。
只是,这事情,属皇后该管,他还真不太好插手。
毕竟德妃张氏给原主生了三个儿子,在武后当政时,可没少吃苦头,若是因小事就狠狠惩罚她的话,难免引来非议。
哪怕李贤无惧,却也不愿让家事成为世人的谈资。
当然了,心下里却是少不得给张德妃记上了一笔。
“陛下,臣妾……”
万安宫的寝宫中。
一身素白裙装的赵月茹正怏怏地斜靠在锦垫上,冷不丁见李贤从门口处走了进来,顿时大惊,慌乱地便要起身行礼。
“不必多礼了。”
望着赵月茹那无双的姿容,李贤心中感慨难免——这丫头身上的仙气本来就浓得令人自惭形秽,如今,在多添了几分病中的柔弱后,仙气不单没减,反倒更盛了几分。
一句老话——可远观而不可近亵,没来由地就在他的脑海里冒了出来。
“臣妾叩见陛下。”
赵月茹到底还是坚持行了礼,可,礼毕之后,她就茫然了,愣是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做些什么。
“卿好好休息,过些时日,朕再来看你。”
李贤其实也一样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些啥,犹豫了一下之后,也就只交代了一句,便即转身打算走人了。
只是,这才转过了身,心中难免又升起了一阵古怪的思绪——朕是帝王,那是朕的妻子,朕有啥可畏惧的?
是哟,好像是没啥可畏惧的。
可他就是没办法让自己再转回身去。
这感觉,真特么的不好!
“陛下。”
不止是李贤在挣扎,赵月茹其实也一样,最终,当回想起德妃那尖酸刻薄的含沙射影时,她终于沉不住气了。
“怎么了?”
身躯轻颤了一下之后,李贤有些个动作僵硬地转回了身。
“妾身……”
赵月茹也就只呢喃了一声,然后,突然发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所以,她干脆什么都不说。
轻轻一抿红唇,款款地走上了前去,娇躯一软,就此依偎在了李贤的胸膛上。
此时此刻,显然已无需任何的言语,心跳共鸣着心跳,未饮,人已醉。
情既已动,显然没必要憋着。
李贤一伸手,柔柔地将佳人抱了起来,稳步便走向了榻边。
片刻之后,一阵奇奇怪怪的声音响起中,满室春光无限美……
四月初一,巳时正牌。
占城(今之越南岘港),原占婆国王宫,现占国公府的正殿中。
一名身材消瘦的五旬老者高坐上首。
他正是当代占国公阖伽跋摩。
下首位处坐着三名中年人。
面色黝黑的是京族第一大部落黎部酋长黎度,白胖的是京族第二大部落阮部的酋长阮元武,身材壮硕的是岱依族部落联盟头人农德山。
“诸位,据可靠消息,唐人的舰队已于昨日再次在会元港靠岸,随船带来了大量的新式武器,时至今日,我们必须有个态度了。”
在环视了一下在座的众人后,阖伽跋摩声线暗哑地开了口。
“……”
态度?
那肯定是要有的——华族实在是太能干了些,交州一地的财富日益集中在了华族人手中。
这,本就已令各族极端不满了,偏偏大唐还不断在加强控制力度,长此以往,各族只怕都会被彻底边缘化了去。
毫无疑问,这结果,谁都不愿接受。
不过,众人能成为各自部落的酋长,自然都不是莽撞之人,谁都不想开这么个头炮。
“诸位应该都已经知道室利佛逝王国的悲剧了,大半国土沦丧,百余万军民惨遭屠戮。”
“如今,唐人又将在会元组建新军,一旦成事,室利佛逝王国就是你我的前车之鉴。”
“表态吧,是坐以待毙,还是拼死一搏?”
众人的心理,阖伽跋摩能理解,但却很是不屑。
在他看来,逃避根本解决不了问题,要想保住自身的利益,只能用刀枪来抗争。
“……”
这话,听起来是挺有道理的,不过,黎度与阮元武彼此飞快地交换了个眼神之后,却都不急着开口。
概因他们都很清楚阖伽跋摩一门心思想要复国,这一点,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