扳机,所有人全都紧张得气都喘不过来了。
反倒是陈东自己很放松。
多少年了。
自打登上了高位,他就再不曾与人交过手。
如今,既是遇到了位还算看得过眼的剑客,那,再怎么着,也得好好过过手瘾。
所以,他并不急着进攻,而是稳稳地守御着,手中一柄长剑挥洒自如,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荡开刺客的绝杀。
转瞬间,五十招已过,刺客终于察觉到了不对。
心顿时就慌了——为了报答程务挺的知遇之恩,他不怕死。
实际上,早在接受任务时,他就已知道自己绝对是必死无疑。
但他却不能死得一点价值都没有。
所以,他只能拼了!
“杀!”
在又一次的两剑相交过后,刺客不再似先前那般一沾即走了,而是突然暴喝了一声,脚下用力一点地,整个人就此腾空而起,手腕一翻,本已被荡漾开的长剑迅速便是一个反撩。
这一剑无论是速度、力量,还是突然性,都已到了刺客所能达到的极限,往年,他可是没少靠这一招绝地翻盘,不少武艺高出他一筹的对手,都死在了这一剑之下。
他觉得陈东也绝对不会例外。
“噗嗤!”
但他显然失算了——陈东的剑法远不止高他一筹,而是高出了一大截。
所以,他的闪击就成了自投罗网。
结果,嘴角边的狞笑才刚荡漾而出,就察觉到胸口骤然一凉,赫然已被陈东一剑刺了个透心凉。
“好、好剑法。”
输了,输得一点余地都没有。
技不如人,刺客倒也没什么不甘,在认命地苦笑了一下之后,头一歪,人就已没了气。
“司令。”
“司令,您没事吧?”
……
直到此时,周边的唐军将士们方才从晕眩状态中醒过了神来。
“没事,命令部队继续安营扎寨,多派岗哨,以防贼军夜袭。”
也就只是出了点汗而已,能有什么大事。
陈东压根儿就没将遭遇刺杀一事放在心上。
“司令,此时天色尚早,末将请命率部出击,天黑前,若是不能拿下高昌城,末将提头来见。”
陈东话音方才刚落,第三师师长王成就已从旁闪了出来。
“王兄所部的战斗力,陈某自是信得过,只是,王兄不觉得这名刺客来得太过蹊跷了么?”
王成是军中前辈,尽管能力只是平平,又已到了即将退出现役的年龄,可陈东却并未因此而小觑了对方。
“其中莫非有诈?”
闻言之下,王成顿时就没法淡定了。
“不好说,但,小心无大错,我军实力远超叛军,只消稳扎稳打,便足可荡平一切,实无须太过冒险行事。”
线索有限,陈东也无法推断出西域军的真正算计之所在。
但,有一点,他却是可以确定的,那便是西域军摆明了就是想激怒唐军去攻高昌,这其中肯定别有蹊跷。
为确保万无一失,那就绝对不能让对方牵着鼻子走,否则的话,闹不好就会阴沟里翻了船……
高昌城东南方十里开外处的火焰山中。
一支三千多人的小部队正潜伏在了一处隐蔽的山坳里。
为首的是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将领。络腮胡、豹环眼,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
他正是程务挺的长子程齐之。
在他身旁,还站着名三十不到的年轻军官,此人正是副将慕容英。
两人都不曾开口说话,目光全都齐刷刷地盯着五里开外处的驼道。
但,很遗憾,一直到了日头西沉,他们都没能等到唐军的出现。
“将军,看来叛军是不会来了。”
当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也已弥散之际,慕容英很是失望地叹了口气。
“嗯……,把城炸了,我们撤!”
程齐之显然同样很是失望。
“啊,这……”
一听这么道命令,慕容英不由地便是一愣。
“叛军既是不受激,那,城中的埋伏就肯定瞒不过他们的细查,与其将此城平白送给叛贼,还不如毁了算逑,执行吧。”
程家根本没任何的退路可言,所能做的就是焦土抗战,绝不给大唐留下任何便宜。
至于当地百姓们的死活,那,根本不在程齐之的考虑范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