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宗对王诜这表态的话,显然非常满意。在徽宗看来,王诜就是那种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惯了的人,能有这样的态度已经很不错了。就说:“好。不过,光有这态度还不行,一定得说到做到。要不,曾布就会抓你的辫子,真被人抓住辫子了,就不好说话了。”
王诜一脸严肃地说:“请皇上一万个放心,我好赖也是四品大员了,这脸皮还值点钱,不会猪八戒照镜子--自找难看的。只是我还想说,曾布是不是太霸道了,他怎么可以在朝堂上说出那样的话来?唵?以他的意思,我们这些绘画的、写书法的,就都是轻浮浪子,都不值钱,只有他值钱吗?还有皇上您呢?谁不知道您是当朝一顶一的超级大画家大书法家?皇上你有没有想想,为什么管这事的工部和礼部尚书不说话?为什么其他的大臣都不说话?这是什么原因呀?不就是曾布跋扈惯了,没人敢说话吗?没人说话不等于都赞同他的意见,况且蔡大人和杨大人在朝会上那些发言说的都十分的中肯,皇上您就完全可以在朝会上当场拍板,该建就建。他要是再反对,那他就是抗旨。”
徽宗说,“是这么回事。我不是考虑到朝廷的事,还得靠曾布操持,我担心把他惹毛了,他给我撂挑子。”
王诜就说:“嘿,撂挑子?他敢?他好不容易把老韩挤走,爬上了宰相宝座,你让他撂他都不舍得。我已经听蔡大人说过了,他在朝会上那话忒伤人。皇上您去年冬天就已经确定,开春以后就开始修建画院,可现在能建了,工部和翰林院也已经呈交了草图,您也审过了,怎么可以被他一句话否了呢?这样下去,那曾布他就可以比章惇还要厉害,这个朝廷就没了你皇上说话的份,他曾布就可以一手遮天了”。
徽宗接口说“是啊,今天曾布的表现也让我很是不解。我对他够可以的了,可他呢,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说话那么噎人。”
王诜又说:“这种人啊,你越敬重他,他就越登鼻子上脸。就说童贯那事吧。”
徽宗一听又扯到了童贯,就立即坐直身子,问:“童贯?童贯怎么了?”
王诜说:“童贯上一次去杭州,当时还是韩忠彦当宰相。回来之后,韩忠彦还表扬了童贯,说他办皇上的差事,办的不错。等蔡大人回京以后,皇上您不是又安排童贯去杭州采办玛瑙和玉石吗?可一回来,就被曾布狠狠的尅了一顿,并且梁师成也跟着挨了一顿训斥。”
徽宗忙问:“什么时候的事啊?”
王诜答道:“昨天呀,昨天上午的事。我也是今天上午才听说。他什么意思啊?唵?皇上安排的事情,他批了这个批那个,那就是说皇上的事情他都要管着,不给他打招呼他就不高兴,他就整人。”
徽宗问:“真有这事儿?”
王诜说:“有没有我说了不算,皇上您可以问梁师成和童贯。”
徽宗一听就对杨光华说,“告诉翰林侍讲,下午不读书了。把梁师成和童贯叫到这里来。”
中午,杨光华在朝廷食堂的单间,请王诜吃了个便饭。吃着饭,王诜反复对杨光华说,必须把曾布赶出朝廷,不然,他们这些人,甚至连皇上也没好日子过。杨光华只听,一直不表态。杨光华能看得出,王诜对自己的态度不满意。送走王诜,杨光华就快步回到了垂拱殿,以最快的速度把上午徽宗和王诜的谈话内容整理了出来。不论何人,只要跟皇上交谈过,或者皇上对其谈话、交代事项,杨光华都要记录并整理存档。这是皇上秘书的职责要求。
下午上班时间一到,杨光华就看到,梁师成、童贯和杨戬,跟着皇上向垂拱殿走来。进殿之后,杨戬为徽宗等人端上热茶,就退了出去。徽宗做了个手势说,“你们都坐吧。”
刚坐下,梁师成接着又站了起来,说:“皇上,您不是安排童贯又去了趟杭州吗?这不,昨天上午才回来,还没来得及向你禀报呢。因为我们要把采购回来的东西整理出来,做好登记,然后才能向你禀报。本来就是想今天上午向你禀报的,可是昨天宰相把我们两人找去,这时间就拖下来了”。
徽宗一听,皱了皱眉头,问道:“宰相怎么知道童贯回来的?”
童贯也站起来说,“我也不知道,我刚刚回宫,宰相就派人去,把我们两人叫去了。”
徽宗又问,“你的意思是说,你的行踪宰相都知道?”
童贯说:“是啊,就连我在杭州做了什么事,见了什么人,花了什么钱,宰相都知道。”
徽宗听完这话,就觉得背上发凉,托着腮沉思起来。半天才说,“光华,先不用记录了,你先过来,我有话问你。”
杨光华急忙放下毛笔,走到徽宗的御座对面说:“光华谨请皇上恩旨。”
徽宗说:“没有什么恩旨,我就是想让你帮着分析一下,这是怎么回事?童贯去杭州,只有我和你们三位还有蔡京知道,为什么曾布会对童贯的行踪掌握的这么清楚?”
童贯又说:“啊,对了,我从去杭州一直到回来都是由朱勔陪着。”
徽宗就问:“朱勔就是王诜说过的那个玉石鉴定和精通雕刻工艺的?”
童贯说:“正是”。
徽宗就问:“那你们想一想,这个朱勔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