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光华听到侍卫长报告,凭着本能,知道这一定就是高球,便站起来,呵呵笑着说:“高大人你好啊,请原谅,没有迎接你,真的是没想到你今天回来。”
高俅被这三人押着,本来有点火气。一听这话,再一看这个阳光帅气的小伙子,脸色和悦,语气亲切,心里顿感舒服了不少,似乎温暖的春风刮到了他的心里一样,脸上掠过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他想,这是什么人呢?伺候皇上的人,应该都是像杨震那样,饱经风霜、持重老成的吧?皇上的大殿里怎么会有这么年轻、这等帅气的小伙子呢?可又一想,既然这人在皇上的大殿里出现,并且说话语气颇有当家作主的味道,那他就一定是个大官。
高俅的学问有限,他只知道谁当官谁有钱谁照顾他,他就巴结谁,他就为谁出力,为谁做事,即便当狗当孙子他也愿意。所以此时他在弄不清情况的前提下,只好笑着说:“高俅见过大人。高俅从西北边疆来,这里有西北边防大都督的信。”
说着就把刘仲武的介绍信掏出来,递给了杨光华。杨光华忙招呼卫兵,说:“快给高大人搬凳子,请高大人坐”。然后又喊来小太监给高俅上茶。这一番周到的安排,已经令高俅既惊讶、也高兴起来。
高俅不知道深浅高低,也不知道眼前这个帅哥,到底是何等人物,多大的官儿,所以他不敢坐,只接过一杯茶,咕咚咕咚,一气灌了下去。小太监忙又倒上,又是一气喝下。抹了一下嘴,讪笑着说:“见笑见笑,跑了一天,实在太渴了。请问大人,我来拜见皇上,不知皇上在不?”
杨光华说:“你先休息喝水,皇上在御书房读书呢,皇上读完了,我去禀报。”
在高俅的印象里,王爷府里有书房。在那个书房里,王爷读书写诗作词谱曲,还在那里写字作画弹琴刻字,高俅进出自由,没有任何忌讳、不受任何限制。他觉得什么御书房,大概就是那样的地方吧?他就问:“在哪里呢,我去见皇上。”
杨光华说:“哦,先不要着急。你刚从西北大营来,先喝点茶,好好休息一下。”
高俅一听这话,就有点不耐烦了。他觉得,眼前这个人,似乎有点不知好歹。你怎么晓得我高俅跟皇上的关系?不管你是何方神圣,也不该不让我见皇上吧?想着,就把茶碗递给小太监,声音有点僵硬地说:“你就告诉我皇上在哪里吧,我去见他就行了。”
周围的人都偷着笑,觉得这个人简直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也不知道天高地厚嘛。
杨光华虽然也有这样的感觉,但他仍然微笑着给高俅解释说,“皇上跟王爷不同,不是谁都能见,也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我已经派人去禀报皇上了,你再稍等会儿。”
高俅似乎明白了,原来自己要见皇上,不像原来见王爷的时候那么自由随便了。他只好乖乖的坐下来,喝茶等着。但两只眼睛,却一直不闲着,唰唰唰唰地,绕着整个垂拱殿转悠。他要看一看,皇上的宫殿是个什么样?这里跟王爷府有什么不同?正当她看着的时候,就听大殿外有个声音越来越近,“球球回来了吗?球球回来了吗?”
声音刚落,徽宗已经步履匆匆地进了大殿。高俅听到喊声,还在发愣呢,徽宗已经到了跟前。高俅犹如大梦方醒一般,先是摇了摇头,接着用手背擦了擦眼,噌地站了起来,瞬间竟愣住了。他当初跟王爷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需要磕头,作高揖就是最高的礼节。所以此时他一激动高兴,就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了。徽宗冲到他跟前,一把拉住了他的手,颤着声音说:“球球,球球你可回来了,想死我了,想死我了”。
高俅一时哽咽,眼里晃着泪花,赶忙用空着的左手去拍皇上的肩膀。皇上呢,竟抬起手去抚摸高俅的脸,还替他擦泪!旁边站着的杨光华、杨戬、侍卫长和卫士们都看愣了。本来,当高俅用手去拍皇上肩膀的时候,侍卫长本能地上前阻拦,伸出手想把高俅拉开,却被皇上用手推开了;然后,两个人就抱在一起,呜咽起来。
杨光华等人从来没见过、也不敢想,一个边疆来的小小军官,胆敢这样!皇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居然失态,居然呜咽,居然掉了眼泪,居然有抱在一起这样的动作。大家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向前,谁也不敢吭声。过了好一阵子,皇上似乎才清醒过来,松开了抱着高俅的手,挂满泪水的双眼直盯着高俅,喃喃的问道:“球球,你好吗?啊?让你受苦了。你终于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就好啊!”
此时杨光华和杨戬,一边一个扶着徽宗,说:“皇上,皇上,高大人回来了,该高兴才是。您快坐下,别累着了”。
徽宗这才坐下来,接过杨戬递过来的汗巾,抹了脸,指着身边的凳子,让高俅坐下后,问道:“球球,在西北大营生活咋样啊?当官了吗?”
“好,刘大都督知道我是皇上身边的人,对我特别关照,啥都安排的楞满意。那里一点儿都不艰苦,楞舒服。高俅也没给您丢脸,立了功,提了官,都是六品军官了。”
徽宗听着,眼里闪现出满满的欣慰和满意。当高俅说,在那里日思夜想,就是想皇上;就是想啥时候能回京见到皇上的时候,徽宗眼里又闪出了泪光。
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