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呜呜,小姐…”听夏颤巍巍地爬到宋瑜瑾身边,竭力想要把她护在身后,含含糊糊的声音从肿得变形的嘴里吐出来。
“你会后悔的!”宋瑜瑾一脸的血痕,直勾勾地盯着月娘一字一句道,一双眼睛里似乎有无穷的火焰在幽幽燃烧。
月娘被那双眼睛看得有一瞬间的害怕,又很快丢到了脑后:“小姑娘,说不定过了今晚你还要谢谢我让你尝到了什么叫人间极乐!”
“小姐!小姐!”
覆在她身上的听夏被粗鲁地拉开,一只令人作呕的大手落在了宋瑜瑾的脚踝上,她闭起了眼睛,牙关抵上了舌尖。
她就算是死,也绝不受人玷污!
只是对不起听夏,害她落入这吃人的地方,没能救她出去。
还有爹娘,没能多陪陪他们…
还有…
宋瑜瑾心底突然浮现出一个清冷孤寂的身影。
沈独…
淡淡的血腥味在嘴里散开,宋瑜瑾眼眶发热,泪珠在不停地打转。
“哐当!”
“啊——阿虎!”
巨大的响声里夹杂着月娘惊恐的叫声,宋瑜瑾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被抄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熟悉的味道瞬间包围了她。
眼角的酸涩终于凝成一颗颗泪水,从紧闭的眼睑下不停落下,瞬间就浸湿了前襟,宋瑜瑾紧紧攥着他胸前的衣服,深深地埋在那个温暖的胸膛中,低泣的呜咽被压抑在喉咙里,只有一两声鼻音泄露出来。
一只手掌覆上宋瑜瑾的后脑,似乎是知道她心中的
恐惧,沈独收紧了拥着她的手臂,让这具轻颤着的身体和自己贴得更近,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鬓角:“别怕,有我在。”
强忍的镇定终于在这一刻如同溃堤般分崩离析,宋瑜瑾再也坚持不住,卸去了全身的力气,软倒在沈独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宣泄而出的哭声里混杂着迷糊不清的话语,沈独仔细分辨了一会儿,才听出宋瑜瑾是在一遍遍喊他的名字,不由得心头一震,回过头看着倒在地上的阿虎,目光冷沉。
阿虎艰难地挪开压在自己和月娘身上的东西,才看清砸得自己眼冒金星的居然是王大手下的头号打手,只是现在那张凶神恶煞的脸两眼紧闭,面色青白,早就断了气!
月娘也被吓得不轻:“是谁干的,是不是你!”月娘指着这个突然闯进来的不速之客,“谁给你的狗胆,敢动王大的人,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你知道就够了。”沈独连目光都没有分给她丝毫,一把钳住阿虎的喉咙,把他从地上提起来。
壮得像坐小山的阿虎被竹竿一样清瘦的沈独轻而易举地制住,他蹬着腿想要掰开脖子上铁钳一样的手指却无能为力,在强烈的窒息感下,两只眼睛都要瞪出眼眶,脸色涨得通红,又慢慢转为青紫。
“呵。”沈独冷笑一声,按着他的脑袋往地上一砸,听夏就看见噗得一声,阿虎的脑袋就像街边被人丢弃的西瓜,塌下去了半边,猩红的液体顺着他的口鼻慢慢地流出来,张牙舞爪地向着四面漫延。
只是转瞬,向来横行无忌的阿虎就被沈独砍瓜切菜一样收拾了。
月娘刚想尖叫,就被沈独投过来阴仄仄的目光看的头皮发麻,她两条腿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哆哆嗦嗦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不怕…”
门外突然乱哄哄地闹起来,月娘听出是自己的人,顿时又找回了依仗,趾高气扬道:“你真是狗胆包天,敢到得月楼来闹事,你不知道…”
“那你知道你抓的人是谁吗?”一身光鲜亮丽的贺子轩摇着扇子大步跨了进来,身后的侍卫为他合上门,把所有目光阻绝在外。
“贺…贺爷!”月娘顿时如见到了救星,急急忙忙
跑了过去,“贺爷救命啊,这个疯子闯进来就开始胡打乱砸,他还杀了阿虎啊!”
月娘想得好,这位贺爷是得月楼的常客,出手阔绰,经常留宿,与她也算半个熟人了,最重要的是身边常久地跟着一群侍卫,看在往日的情面上,让手下收拾这个出手伤人的刁民,绝对绰绰有余!
然而贺子轩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走上前去把外衣给听夏披上,扶着她走到了沈独身边。
月娘看得目瞪口呆:“你…你…”
沈独用脚尖勾起一旁的椅子,直接一脚踢了过去,砸在了她脸上,月娘被砸得发髻散乱,满脸伤痕,抱着脑袋惨叫连连。
“别这么大火气嘛!”贺子轩慢悠悠地走上前。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被吓破胆的月娘手脚并用地躲到了墙角,她看出来了,这两个人是一伙的!
贺子轩用扇子压下月娘护住头的手臂,看似毫不费力的动作,却让月娘反抗不得,一贯温和的笑意中掺杂了些许冷意:“你真的长了一双好招子啊,我的妹妹你也敢动手!”
月娘不可置信看了一眼被沈独护得严严实实地宋瑜瑾,直呼冤枉:“贺爷,我真的不知道她是你的妹妹啊,人是王大送过来的,你饶了我吧,求求你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吧!”
月娘现在掐死王大的心都有了,这位贺爷是南边来的大商贾,富可敌国,只要他从手指缝里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