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张周?
就要皇帝自负觉得一切尽在掌握,然后让皇帝见识一下张懋等老匹夫背后的能量,也让张周知道,什么叫强龙不压地头蛇,你就算有皇帝撑腰,在京师这群老油子手底下,想占便宜也是不可能的。
刘健嘱咐道:“你去户部走走,跟户部尚书那边把最近几年的账目都核对清楚,再往太仓走一圈,把能找的人都找到。若是东厂要找人探查过往()
的账册,涉及到京营的,能隐一下,就先……隐着吧。”
李东阳好奇问道:“这是要帮他一把?”
刘健道:“这次事情虽是因张秉宽而起,张秉宽也是始作俑者,但张廷勉落事,多还是因为被参劾所致。若是有些人疯狗乱咬人,牵扯到朝中清流身上,那就大可不必。”
“明白了。”
李东阳也并非一般人。
先前在踩张懋这件事上,内阁和传统文臣可说是不遗余力,但张懋真的掉坑里,这群人还要把张懋往外拉。
要的就是……
让张懋只恨张周一个人,要报复也只找张周一个,如果张懋觉得朝野上下都是他的对手,连文臣都不站在他这边,那张懋或许就不敢狗急跳墙了。
除非是张懋觉得,墙外面的确是有活路的,他才会选择这条路。
……
……
李东阳按照刘健吩咐,去户部和太仓去帮张懋做一些遮掩,当然他很清楚如今正在风口浪尖,所以他不会亲自去过问。
有事找幕宾,或者是找一些门生故旧,随便一招呼,一大堆人供他所用。
且做事不能留下证据,讲求一个心随意到,全靠意会,绝不言传身教。
等他忙完这一切回到家,已是入夜时。
却是府上的知客见到他,忍不住靠前道:“老爷,家里出事了,四老爷府上派人来说,四老爷被锦衣卫的人给带走了,似乎是跟什么案子有关。”
“啊?”
李东阳一听,先是一怔,随即好似明白了这是有人在针对他。
“容之他都不在朝,作何能与案子有关?”李东阳气恼不已。
这说的是李东阳的四弟李东溟。
知客道:“小的也不知,要不您还是亲自去问问。”
李东阳随即吸口气,嘀咕道:“张秉宽难道是察觉到什么?他这算是要……撕破脸了?”
“老爷,四老爷那边除了您,可是谁都指望不上。”知客继续在说着。
李东阳黑着脸道:“锦衣卫查案,岂是我随便能去过问的?等过了今晚,明日……一定会有消息传来。先等着吧。”
这是啥意思?
只罚银子,不杀我或者是抄我家是吧?
不对。
以我所贪赃枉法所得,就算是把我家抄了也还不上啊?
所以才会说,让我儿子张锐和孙子张仑拿军功来抵债?那不成了……我全家都要给大明打工,亏死了都……
“怎么,不满意吗?”朱祐樘冷冷道。
“老臣领旨。”张懋赶紧又叩首。
朱祐樘对一旁的陈宽道:“送他出去,越老越回去了!”
最后这话,似乎已是最严重的斥责,让张懋感觉到背脊发凉。
……
……
在张懋退出殿外时,恰好跟到来的杨鹏算是擦肩而过。
杨鹏进殿内,随即给皇帝带来一份更详细的罪臣和清查名册。
朱祐樘拿在手上看过,指了指刚出门口的张懋的背影道:“知道他因何而来吗?”
“奴婢知晓。”杨鹏也不藏掖。
这时候装糊涂也没用,最好就是让皇帝看出他能干。
“知道该怎么做吗?”朱祐樘又问道。
杨鹏道:“奴婢知悉。”
朱祐樘点头道:“知悉就好,有些人,不把他逼急了,他不会乱咬人。同样的,有些东西不把他逼到死路,他也不知道什么叫跳墙……若是他真敢乱来,朕就让他知道什么是报应。”
“()
是。”杨鹏俯首领命。
他很清楚自己的任务,就是不能让张懋狗急跳墙,一旦张懋玩阴的,有些时候的确不太容易招架。
但话说回来,这要是换作头年冬天张懋出征西北之前,皇帝是应该担心。
可换到现在……张懋似乎已经没牙了。
听说他在军中声望很高?
再高,有那位蔡国公高?
无非就是张懋有一群打手,或者是能找几个死士去办事……这种事只要多盯着就行。
……
……
内阁值房。
李东阳没有跟王鏊同路回来,王鏊去了上听处,而李东阳则径直回来,直接就遇到要出门的刘健。
刘健直接递给李东阳一份奏疏,上面所列的是刑部所查京营涉及贪赃枉法官员的名单,还有一些处罚的结果……动作不可谓不大,让李东阳看完之后都有些心惊。
“宾之,文华殿那边如何?”刘健本要走,见李东阳回来,也就把人叫进去,再说两句。
李东阳道:“已定退兵之事。草原战场上应该是不会再有什么进展了。就看是否能顺利撤兵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