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希哈面色煞白,不断在脑海中回忆着这场地震的具体信息。
今天已经是七月二十七日了,她只记得地震是在七月末。按道理讲,地震的前兆不会提前太久,但这场地震好像是震级很高的地震,提前一到两天也是有的。
依照鸢尾她们提供的井水浑浊的时间,这地震不在今天就在明天了!
乌希哈的异状很快就被一旁的康熙注意到了。
他按着乌希哈微微发颤的手,语气关切,“可是害怕那些畜生跑上来?莫怕,门口有侍卫护着,那些东西到不了你跟前的。”
乌希哈抬眼看着他,眼睛里是满满的恐惧,她只依稀记得这次的地震波及范围极广,没有人能保证自己一定能在这场地震中保全自身,即便是她拥有先知……
她看着康熙,欲言又止,心里百般纠结。
一场被预知的地震,配合上一国之主的决策,能挽救的性命又何止以万记。可是她该怎么开口告诉康熙?康熙清楚地知道她有几斤几两,预知地震一事非人力所能为,她没有办法像牛痘、出海这些事情一样扯着大旗搪塞过去。
保成和保清两个两个小不点还在叫嚷着要去外面看楼下的鸡鸭,包厢临着街道,她依稀还能听到大街上的各种叫卖声和人群的嘈杂。
可是要不了两天,这一切都会被摧毁在地震之中。
而她,一点也不想活在无尽的愧疚和痛苦之中,活在视而不见的悔恨当中。
乌希哈看了看屋里的人,因为方才内心太过激荡,声音还带了一丝沙哑。
她的眼睛看着康熙,却在吩咐梁九功,“……梁公公,劳烦你将太子和大阿哥带出去看看热闹,你们也一并跟着去照看小阿哥。”
梁九功为难地看向康熙,请示是否要听从淑妃的话。
康熙沉默着点了点头,眉头紧皱,担忧地看向乌希哈。
很快,包厢的房间里就只剩下康熙和乌希哈二人。
“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要特意和朕说?”
乌希哈艰涩地开口,“臣妾方才与鸢尾见面,她告诉臣妾……”
很快,乌希哈就将方才在孤幼院的对话复述给了康熙。
“如今楼下又是这般异状,臣妾心里不安。不知皇上可听说过……地龙翻身之前必有异兆!”
康熙凝眉看向乌希哈,她面色苍白,额间还有几分冷汗,一双眼睛仓皇又仿佛带着灼热的光,整个人是一副迫切想要得到他信任的样子。
但是地震……康熙并不想怀疑乌希哈,只是这种事情没个定论也就罢了,乌希哈还只是知道了两处的症状,兴许只是巧合呢?康熙心中存了一丝侥幸。
而且,他自认勤政爱民,并非无道之君,这些年的天灾实在太多了。
康熙下意识想要否认这件事,只是他生性又多疑谨慎,虽不相信,却也存了一二分忧虑。
“或许……只是巧合?朕并不曾听说京城有井水浑浊之事,楼下的鸡鸭兴许是店家没有关好笼子。”
乌希哈连连摇头,神情有几分激动,“不是的,不是的。臣妾可以保证,这一两天会有地龙翻身,至多到月底,一定会出现的。”
“皇上,非是臣妾危言耸听”,乌希哈哽咽了一下,她想起了上辈子曾经见过的地震报道,太过于触目惊心,而且如今她的家人、亲朋也都在京城,她们也会受到波及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请皇上千万重视,倘若此事因臣妾之故除了什么差错,臣妾愿一力承担。”
康熙打断了乌希哈的诉说,皱着眉头有几分为难,“此事实在太过荒唐,从古至今从没听说还有人能够预言地龙翻身的,朕不知你的消息从哪儿来,但此事万万不可行。你可知,倘若朕果真听了你的话作出布置,不提是真是假,此中消耗的人力物力,就不是一个小数目。若是没有地龙翻身一事,你可知朝臣会如何诘难朕?”
乌希哈心的仿佛被揪成了八瓣,一会儿想着妈的,姑奶奶好心告诉你消息,你还在这废话一堆,爱信不信。一会儿又想着那么多的人命,她实在是做不到冷眼旁观。
她咬了咬牙,并出三根手指,指天发誓,“臣妾并不能告诉皇上着消息是从哪儿来的,只是臣妾愿以性命发誓,此事若有妄言,教臣妾血溅五步,死无葬身之地。”
“混账”,康熙急急掰下乌希哈的手,脸上是蓬勃的怒意,“朕既不信你,你只管想着法子说服朕,作甚要发这等毒誓?你的性命也可以随便开玩笑吗?”
“皇上,此事真的十万火急,皇上可以对外说这是臣妾的主意。如此哪怕是虚惊一场,也不至于伤了皇上的威严。”
康熙恨恨地瞪了她一眼,“都是朕纵得你。”
又扬声喊起了梁九功的名字,“你速派人去各处探访,可有出现井水浑浊,畜生躁动的事情,一炷香后朕就要知道消息。”
“还有立刻起驾回宫。”
说着康熙就率先站起身来,没好气地拉着乌希哈起身,“好了,你心心念念的回娘家一趟也回不成了,赶紧回宫处理此事吧。”
乌希哈浑不在意,甚至还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无碍,臣妾自己愿意,还要多谢皇上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