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5 / 17)

她的指尖微低,轻

咬着唇处理着那些昨夜溅到的蜡泪。

那些蜡块早就凝结。

处理的时候扯到敏感的肌肤,羞耻更甚于疼意。

蜡泪纷落,支摘窗里透进来的天光远远照到她的肌肤上。

将那些浓艳的痕迹照得一览无余。

江萤赧然地想,大抵又要好几日方能褪得下去。

单薄春衫很快穿好。

江萤侧首的时候,又看见祠堂里列祖列宗的牌位。

她将锦袍还给容隐,心虚地低声问他:“臣妾可否给祖宗上炷香,请他们恕罪……”

容隐低眸,视线停留在满地的狼藉上。

终是启唇道:“不必了。”

若先祖有灵,此刻也应当被他得罪尽了。

他接过锦袍,重新穿好:“回寝殿吧。”

当时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江萤以为是各自离开的意思。

可等她从浴房里出来,却见太子仍在寝殿中等她。

他同样洗沐过。

带着水意的发梢还拢在肩侧。

脏污的锦袍换了新的绉纱袍,雪白洁净的领口束得端正。

隔着寝殿内浅淡的春光望来,依旧是往日里的矜贵疏离。

昨夜的欢情似并未在他身上留有任何痕迹。

江萤站在画屏前望向他。

心底的违和之感再度涌起。

都说伴君如伴虎,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可真的会有人喜怒无常到这等地步吗?

简直像是换了位太子。

容隐亦抬目看向她。

“都退下吧。”

他遣退众人,抬步向她走来。

江萤微感紧张。

她的指尖轻扣住袖缘,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

她福身向容隐行礼:“殿下。”

容隐颔首,将带来的药膏放在临窗的长案:“孤令医正送了药来。”

江萤耳缘微红。

她顺着太子的目光,往长案后的玫瑰椅上坐落,亲手将衣袖挽起,露出犹带红痕的手腕。

她的肌肤细腻,洗沐过后痕迹非但未曾淡去,反倒因热水的浸润而愈发鲜艳了几分。

似在昭示着他们昨夜里有多荒唐。

容隐的视线有片刻的偏离。

他似始终不习惯直面这些遗留的痕迹。

但仅是短短瞬息,他便重新移回视线,轻执起江萤的手腕替她上药。

微凉的药膏碰到洗沐后微烫的肌肤时,江萤的手腕不免轻颤了颤。

她坐在长案后的圈椅上,绷直了脊背,微微有些不自若。

似察觉到她的窘迫,容隐并未抬首看她,而是就这般启唇道:“昨夜的事,不必与旁人提及。”

江萤赧声轻应。

其实不消容隐提醒,这些闺房里的事,她也不会与旁人提起。

尤其是太子的癖好这般羞耻,即便是与连翘

与茯苓说起,都足以让她羞得无地自容。

她赧于启齿,而容隐亦不是话多的人。

寝殿中有片刻的安宁。

直至药膏敷好,太子再度起身。

他阖好药瓶,将剩余的药膏递给她:“孤的幕僚们还在偏厅等孤。般般若是无事,孤便先去偏厅面见他们。”

江萤双手接过。

她目送容隐走到槅扇前,就当槅扇要再度合拢的时候,江萤还是小心翼翼地启唇唤住了他:“殿下。”

“臣妾今夜还要来吗?”

容隐步履微顿。

江萤的心中愈发忐忑。

她还记得,昨夜将要天明的时候,太子还掐着她的颈威胁她。

命令她今夜再来东宫祠堂见他。

否则,就要拧断她的脖颈。

风吹树叶的娑娑声里,容隐在槅扇前回转过视线。

和煦春光侧落在他面上,为他鸦青的羽睫染上淡淡金晕。

不知为何,即便容隐就站在她的面前。

江萤也依旧觉得他很遥远。

遥远得如在镜中。

即便是在繁华宫廷,热闹长街,镜中的他也总似孤身一人。

“不必。”

他的语调清淡而疏离,可他的言辞却令江萤轻怔。

他说:“今夜,孤会来你的寝殿。”

*

东宫偏厅,幕僚齐聚。

除却徽州的事务外,几桩牵扯甚广的刑部案件同时提上日程。

幕僚们争议不休,似要将东宫的屋脊都给掀起。

幸而今日太子精神尚好,待晌午众人散去时,倒也从中理出些头绪。

他独自在书房中将想到的几件事项记下。

尚未搁笔,书房的槅扇便被人叩响。

容隐道:“进来。”

段宏应声入内,将得到的消息回禀:“殿下,今日六殿下入宫侍疾,未曾去守北侧宫门。”

容隐问:“他如今还留在宫中?”

段宏答道:“六殿下申时便已离宫,此刻应当早已回到府中。”

容隐眼帘淡垂,似半点不曾意外。

母后的病来得蹊跷,多半是为容铮而起。

召他入宫不过是个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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