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甘道:“你在这儿守着姑娘,我去看看吧。” 方才屠竹只顾担心薛放,无暇他顾,小甘想趁着这个时候过去打听打听,侯府到底出了什么事,闹得如此。 屋内,杨仪做完了那些,又擦擦脸上的汗,本要挪到桌子边上坐会儿。 刚一动,突然身上一紧。 低头才发现,不知何时,薛放的手竟紧紧地攥住了她的袍子一角,杨仪略犹豫,顺势在床边坐了。 可这一坐,她想起了一件事,问斧头:“什么时辰了?” 斧头道:“快到辰时了。” 杨仪忙吩咐:“你快去找个可靠的人,帮我回杨家找二爷,叫他去太医院给我告个假……” 斧头也跳起来:“差点忘了这要紧事,我这就去。” 豆子左右看看,这才跑了进来,在杨仪的腿边儿趴下了。 那边,小甘找到正熬药的屠竹,悄悄地问他是怎么回事。 屠竹就把昨儿薛放回来,要提亲,老侯爷不答应,父子两个竟起了冲突,以及薛放不小心,老侯爷呕血昏迷等事情告诉了。 屠竹小声道:“连着两个大夫,一个说是伤到了肺腑,另一个说是之前的病症惹的,我可信不过他们……只是因为天色太晚了,不好再惊动仪姑娘。” “十七爷又是怎么病倒了?” “老侯爷生死不知的,十七爷当然挂心,又担心是自己把他伤出个好歹来,大概揪心……还有跟仪姑娘的事,我们一个没留神,他竟淋了雨……” 两个人对着炉子,小甘道:“我就觉着事情没那么简单,对了,侯爷看中的是谁?” 屠竹含糊道:“侯爷没看中谁,原本只是跟着十七爷的心思猜,不料猜错了而已。” 小甘呆了会儿,问屠竹:“你说以后可怎么办?” 屠竹道:“十七爷都跟侯爷闹翻了,他指定不会听侯爷的。” 小甘道:“可是家长不同意,他可不能私定终身。” 两个人看着通红的炉火,都犯了愁。 杨仪在床边守了薛放一会儿,低头看着他昏睡中的脸庞,这样趴着的样子,让他的脸看来一点儿锐色都没有,反而透出几分无辜的天真。 杨仪时不时给他擦擦汗,其实很想再喂给他一杯水,可惜被他抓着衣袍,走不到桌边去。 望着他干裂的唇,也看清了上面明显的伤痕跟血渍,杨仪不由叹息了声:“以为你无所不能的,为什么把自己折腾成这个稀里糊涂的样儿?”说着,又去诊他的脉。 薛放的眼睫动了动。 杨仪听了脉,又轻轻去试他的额头,仍是滚热。 她不由喃喃道:“若病出个好歹来……叫我怎么办。就算是多想一想,也不该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我、不是故意的。”薛放突然出声,声音嘶哑不堪。 杨仪垂首:“醒了?” “方才就醒了,”薛放抬眸看向她,缓声道:“还以为我是在做梦。” 杨仪起身:“你撒手,我去给你倒杯水。” 薛放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轻轻松开,她的袍子已经给他攥的褶皱。 杨仪倒了一杯水回来,薛放微微抬头,就顺着她的手喝了。 嘴唇干裂的厉害,这么一动,挣破了一点,流出血来。 正斧头跑回来说已经派了人去了,杨仪道:“有没有蜂蜜?取一些来。” 斧头又马不停蹄赶紧去找。 杨仪把杯子放下,扶着薛放的下颌打量他的唇,轻轻地替他把那点血渍擦去:“还疼吗?” 薛放道:“你在我身边就不疼。” “我是说下面。” 薛放有点窘然:“本来不想叫你看,偏偏还是不免。真是丢人。” “不可讳疾忌医。” 薛放的手挪了挪,抓住她的手:“是我没有用。” 杨仪一惊:“你烧糊涂了?” 薛放握着她的小手,拉到跟前,低头亲了亲:“你别不要我。” “再说胡话我生气了。”杨仪低低喝道。 薛放把脸贴在她的手上,停了会儿,哑声道:“我昨天回来,本是跟家里说……提亲的事。” 杨仪的双眸微微睁大:“侯爷不同意?” 薛放道:“你听说了?” “我猜也猜着了,不然你怎么会是这样。” 薛放道:“我不会听他的,哪怕离开京内我也不会听他的,可是你……” 杨仪道:“我怎么样?” “我不想委屈了你。” 杨仪想了想:“你……说你要离开京内,那我呢?” “我不敢说。” “什么不敢说?” “我不想……你被我带坏了名声。” 杨仪淡淡一笑:“我有什么名声可言?我的名声若很好,侯爷就不至于……” 薛放抬头:“那是他小人之心。” “别这么说你的父亲。” “他明明是个男人,见识却极浅薄。”薛放不由悻悻。 “你还说?至少别对着我这样说,理不应当。” 薛放心想:这就是心胸,扈远侯不惮跟他说杨仪的种种不是,可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