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转了粮油关系,去后勤部门领了药厂补贴搪瓷缸一个,才往宿舍那边晃悠了过去,比起早上来时安静,会儿宿舍楼里可吵闹多了。
不少宿舍门都开着,露出里面全貌来,还有女同志拿了个小凳,坐廊里搓洗衣服,药厂中午有一个小时吃饭时间,速度快还能回宿舍来洗个衣服扫个地。
分配给她们宿舍会儿门也开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黎善赶紧过去,看见门内大包小包,李琳正一个人弯腰收拾,至于另外两个住同一个宿舍,此时却没看见踪影,再看那两个架床,那两个人都住下铺,将上铺空出来了。
“李琳。”
黎善站房门口敲了敲门。
李琳猛地站起身来回头望:“黎善,你来啦。”
黎善本说‘我帮你收拾’,接过去被李琳那双红肿眼睛吓了一跳,赶忙问道:“你眼睛怎么回事?怎么肿那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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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提到伤心事,李琳露出个苦涩笑来:“提了,都是家里事。”
黎善愣了一下,有点意外。
看来李琳家也不像记忆中那么和睦,正谓家家有本难念经,既然李琳不谈话,她也不问了,于是主动弯腰帮李琳将被褥拎到最里面去:“我帮你先铺床,今晚上你是要厂里睡吧。”
“嗯,楼道下那个床现已经给我小妹了,我回去也没处睡。”
“能行么?你小妹年纪还小吧。”
才十五岁小姑娘呢,睡到楼道下,要是出事儿了,真是哭都来不及,而且现寒冬腊月:“么冷能吃消么?”
“中午我回去帮忙找了几张旧床板,把外头一边封起来了,好歹能挡着风,还挂了个大铃铛,小风吹不动,但凡动静大了点儿,那铃铛都能响起来。”也算是个警报器了。
李琳说着便满是怅然地叹了口气:“她……我让她好好习,来年也考药厂,但那丫头性有点怪,把我还给说了一顿,弄得我两面不是人。”
“估计也是心里不好受。”黎善叹了口气,将李琳包袱拆开,脱掉外头棉袄,一手夹着被褥,一手拉着梯,三两步上了上铺。
她铺床速度很快,叠被虽算不上豆腐块,但也整整齐齐,相当漂亮。
李琳宿舍里见过她一手,会儿也不意外,还不忘将一个木头小柜递给她:“帮我安到脚边,我带了一把铁扎丝,你看着用。”
黎善接过铁扎丝,接过扳,很快将木柜固定好了。
铁扎丝剩下不少,她也不还给李琳,直接说道:“剩下明天给我用。”
“你直接拿去用。”李琳满不乎地摆摆手。
两个人都是干活好手,很快把大包小包收拾干净了,黎善拉过一张凳坐下来休息,环顾个不大宿舍:“跟咱们住同一个宿舍人呢?”
“出去洗衣服了。”李琳还拿着抹布擦床沿,随口回答道:“瞧着都挺不错,我来时候,上铺都收拾干干净净,东西都塞床底下去了。”
“那好,室友省心比什么都强。”黎善松了口气。
“估计张悦要气了。”
“她气她,我过我,我跟她没关系,难不成还因为她一句跑去下乡,我不是傻。”黎善越说越觉得上辈自己是个大傻。
李琳重重点头:“她喜欢把人当傻。”
“对了,你粮油关系转了吗?”
李琳擦床沿手猛地一顿,随后一副若无其事样:“过会儿我回去开证明,你都弄好了?”
“我大舅一手包办了,是我说要住宿,他有点不大高兴。”
“有什么不高兴,我说来住宿,我妈都来帮我搬家了。”顺带着到厂里来咨询一下,能不能将工作转给大哥,到里,李琳脸上笑没了。
她知道父母有些重男轻女。
只是……今天感觉尤为明显。
李琳鼻酸了,背对着黎善,她努力将泪意压了下去,段时间已经够麻烦黎善了,决不能再让家里那些烂糟事,影响黎善心情,而且……她也不黎善跟前丢人。
她跟黎善做正常朋友,而不是让黎善可怜她。
一切忙差不多了,那两个室友也端着满是衣服盆回来了。
“你是咱们最后一个室友?”前头那个女同志看见黎善便露出爽朗笑容,快几步过来自我介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