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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他说:“你往楼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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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霖独自一人坐在车后座,这也是她第一次坐在这个位置。
后备箱里是二十八寸的大行李箱,手边是捡起来的单肩包,右脚整个横在后座上。
她仍未理解林景舟为何会出现在苏南。
一阵冷风,一阵不属于空调开至二十八度的逼仄空间的寒意。
带有初冬特有的雪松香味,然后又被冷冽的寒风卷裹。
佟霖手指一顿,她抬头。
风后面仍然是风,天空上面仍然是天空,黑色西装外套着白色大衣的男人打开车门,手里拿着冰盒。
林景舟一只脚跨在车内,一只脚站在车外,他弯腰脱下佟霖的小羊皮靴,磕在台阶上的皮肤已经红肿。
负二十度的冰盒贴在右脚的瞬间,佟霖下意识地缩回脚。
林景舟的手先一步用力,恰到好处的力度,佟霖的右脚被框得无法动弹。
负二十度的冰块逐渐融化,水滴顺着林景舟骨节分明的手指滴下,指尖微微发红,男人手掌的温热直达皮肤。
炙热的灼烧感与冷冽的刺痛感碰撞,车内暖风与车外寒意对峙。
佟霖浑身发软,她瞬间没了力气。
唯有另一只仍穿着羊皮靴的左脚在车内阴影处绷直了脚背。
佟霖无法将视线从林景舟身上离开,偏偏林景舟专注着脚下。
一时之间,没人说话。
狭小的车内空间与空调风吹出的呼呼声不断放大这种沉默。
但佟霖可以确定的是——
这一瞬间,她是心安的。
直到天空飘下第一片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