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你申博之前见刊。”
“能有一篇独立一作或者共一SCI ,对你申博是一个很大的帮助。”林景舟滚动下滑着word文档,自顾自地说。
林景舟的用词很谦虚,说是标注,实际上整篇文档基本都被标红,鼠标下滑,目光所到之处可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
佟霖迟疑了一下,声音颤抖:“我真的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这是你的文献综述,我只不过是给你提出了意见,”林景舟挑眉,耐心解释,“我从来不做无意义的工作,你和陈闻哲一样,同一个大方向的小方向,你们两个人修改完之后再发给我看,要想SCI被接收之后肯定还要继续打磨。”
佟霖仍处在巨大震惊当中,就听见林景舟话锋一转,语调里又恢复了方才的揶揄,“那我现在能做那些事吗?”
那些事。
正经不过三秒。
“你!”
佟霖的脸颊烫得惊人,左手关上电脑,右手无名指还有点抖,就这样堵在林景舟的嘴唇边,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她来不及感知这种湿湿软软的触感,留下一句话,“我要睡觉了。”
抱着电脑,再次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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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佟霖又像往常一样手里拽紧婚戒,人睡得迷迷糊糊,突然一惊醒,好像忘了确定林景舟到底戴没戴婚戒。
第38章 十指相扣
佟霖一晚上没有睡好, 林景舟也是。
夜不能寐这个毛病伴随了林景舟多年,他已经习惯了独自熬过幽深寂寥的夜,但这一回与之前无数个失眠夜又不太相同。
书房灯光一夜未关, 林景舟慢悠悠地滑动鼠标,银框眼镜镜片里折射出一张张照片,照片里有加州橘色日落、波士顿深夜海边无边无际的黑。
他爱好摄影, 钟爱风景大过人像。他常一以贯之地以一种高度洁癖的生活状态苟延残喘着, 厌恶社交厌恶人类厌恶自己,比起人像的烟火气,他更偏好自然风景带来的最直观身心震撼。
最终鼠标在一张大合照上停下, 照片是在波士顿实验中心的大楼前拍摄的, 近百人站在典型的欧式贵族建筑前, 白种人居多, 其中不乏东方面孔。
林景舟的身高在白人种族优势前也算较为突出的, 他站在台阶上、人群的最末尾。在相机按下快门的那一刻,微微低头,眼底是前排扎着低马尾、浅笑着的东方女生。
这是他们第一张合照。
在遇见佟霖之后,林景舟一直在重塑自己的性格, 比如他自以为自己自控力强、不是个患得患失的人, 在此刻仍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怀中的触感早就消失不见, 心头却是暖暖的。
此时主卧手机闹钟响了又响,这闹铃是佟霖为了激励自己早起锻炼设置的。
她一般在第一个闹钟响起的半小时后, 才会慢吞吞地起床洗漱, 试图耍赖抵掉今天的锻炼。
林景舟脱了拖鞋,光脚踩在地板上, 走进主卧时连呼吸都变得谨慎小心,深怕会惊扰到佟霖。
在死亡铃声第四遍响起之前, 林景舟顺利关掉了闹钟,却迟迟没有离开。
他静静地站在床头,镜片成了深邃目光的遮蔽物,垂着眼睛看她。
佟霖以婴儿蜷缩状的姿势躺着,及腰长发披泻在真丝枕头上,呼吸轻微起伏,紧紧拽着胸前的项链,仿佛能从那儿得到一份心安。
她的身上总会激起他想要与她更亲近的冲动,手掌轻轻触碰到头顶时,眼神里深不可测的距离感消失不见,心头那种不真实的感觉具像化为白桃白茶洗发水的味道。
他不喜欢这种用化学物质调配出来的香精味,却第一次迷恋上这种黏糊糊、甜腻腻的化学味道。
睡熟的人翻了个身,手心与柔顺的头发摩擦,几根发丝缠绕上手指,林景舟试图抽出手来,竟然意外的带出两根脱落的细发。
无名指转了两圈紧紧纠缠上发丝,稍一用力,痛觉刺激传达至大脑皮层,患得患失的感觉渐渐变得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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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霖下半夜睡得不错,悠悠转醒时整个人犹如焕发新生,升了个懒腰,撸了撸nature软乎乎的下巴,等起床气消散得大差不差了,才不紧不慢地拿起床边的手机看一眼时间。
八点半,她的眼睛大如铜铃,最后一点起床气烟消云散,迅速起床拉开房门,正遇上晨练回来的林景舟,两人目光对视一眼。
他一挑眉,佟霖讪讪一笑,有种偷懒被领导抓了个正着的既视感。
没办法,谁让和顶头上司同住一个屋檐下,整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没有多余的思绪思考闹钟没响的原因,佟霖立刻进入主卫洗漱,随手抓了抓散乱的长发,盥洗台就掉落了数量上不容忽视的发丝,长叹一声科研果然费脑,无奈地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
眼不见心为净。
客厅里传来咖啡机运转的声音,落在有心人耳里就变成了催促的信号。
没时间精心打扮,佟霖在衣柜里随手抓了件打底衫和连衣裙,对着镜子就涂了层隔离和口红,还好她的眉毛生来就浓密,从远处来看也不过是一个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