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张之维消失的地方,疯狂的摇摆着枝叶。
张之维兔起鹘落,三两个纵跃,就回到了龙虎山。
刚一落地,便见一道流光朝着自己飞了过来。
仔细一看,那道流光的本体是一只巴掌大的,由木头组建而成的机关鸽子,鸽子的身上布满了精细的咒文,脚上则绑着一个小竹筒。
这个机关鸽子是梁挺制作出来传信的,作为怀抱机关和符箓两门手段的大宗师,捣鼓出一个机关鸟,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飞鸽传书,还真是够质朴的传讯方式!”
张之维伸出手,机关鸽子落在他的手上,不蹦也不跳,就好像失去了行动能力一样。
他取下绑在脚上的竹筒,抽出竹筒里的纸条,打开看了一眼,发现落款是“无根生”三字,纸条的内容是:
“之维兄亲启,自长白山一别,你我二人倒是越走越远,当初苑金贵瞎编的流言蜚语,给之维兄惹到了不少麻烦,我本无意再过多打扰,但门人有事相求,恰好我也觉得正合之维兄弟之意,那人叫梁挺,外号白鸮……”
信上乱七八糟的说了一通,张之维看了一眼,做了个简短的总结。
“白鸮梁挺……”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张之维轻声自语,对于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不过,他对梁挺的印象大多来自前世,实际上,他俩并无太大的交集。 “这个腌臜玩意儿,为了痛痛快快的爽一次,居然找上了我?”张之维咧嘴一笑,“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其实梁挺苦苦追寻,求而不得的爽,张之维了解的很清楚。
无非就是从小到大,没人愿意正眼看他,让他变得非常渴望他人的注视。
若别人在注视他的时候,眼睛里流露出惊愕之色,则会让他有一种极致的爽。
他这一生都在追求这种爽。
在开始的时候,这种爽很容易满足,毕竟随便当街杀个人,周围的人都会惊惧的看着他,而他就能被爽到。
但随着爽感的阈值变高,渐渐的,他感觉不到爽了,因为这些目光里,震惊只占少数,更多的是恐惧。
这种恐惧的目光,他太熟悉了,他小时候被歧视的时候,就经常流露出这种目光来。
这种目光不能让他爽,只会让他烦躁,所以他越发的变本加厉起来。
但他越变本加厉,他的恶名也就越大,恶名越大,他所得到的目光里,就越没有震惊。
因为他这种恶人,做出再伤天害理的事,大家都觉得很正常,没啥可吃惊的,有的只是忌惮,恐惧,鄙夷。
而鄙夷和恐惧,又是他一直以来最讨厌的眼神,这才是他越来越不爽,越来越烦躁的原因,但他又傻傻的分不清。
因为这两种目光,其实往往是一起出现的,特别是对于他这个全性妖人来说。
其实,若是他能真正明白自己想要的,从此改过,以极恶之名,做极善之事,定会引起所有人的惊愕,他也会爽翻天。
就好像剧情里,高英才在和魔人瑛太战斗,眼见不敌,他不仅不落井下石,还出手救了高英才一样,高英才眼里的惊愕,让他有一种极致的爽。
这种爽其实很廉价,但人的命不应该如此廉价。
如果张之维是和尚,或许会度了梁挺,让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但他是道士,他可以劝自己放下,但不会劝别人放下,对于梁挺这种人,他只会拿下!
梁挺这些年为了所谓的爽,可谓是无恶不作,世间一切恶毒的词汇,放在他身上,都显得有些苍白无力,这样的人,不配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而且,既然他所追求的是这个世界回望他时的那一双双惊愕的眼睛,就算他改了,当有一天,大家习惯了他做好事,而不再惊愕的时候,他又会重新变成现在的样子。
“既然你想,那就赐你一死!”
张之维手一伸,从钱包里拿出一支他平时用来画符的笔,在这张纸条的背面,写上几个大字——准了,让他来戈阳龟峰赴死!
他没有让无根生带梁挺来龙虎山,就算他真无意围攻对方,只怕梁挺也是不敢来。
而龟峰是距离龙虎山百里之外的一座名山,地处三清山、龙虎山和武夷山之间。且整座山体就像一只硕大无朋的昂首巨龟,所以叫龟峰。
张之维把纸条塞进木筒里,重新绑在鸽子的脚上,塞进去的那一刻,一直停在他手上不动的鸽子,猛的振翅飞走了。
随后,张之维转身,就要去那天门山等着无根生带梁挺来赴死。
与此同时,不远处一直留心张之维的张怀义,注意到一道流光从张之维的手里飞起,而后师兄就要离开,料想有什么事要发生,便快步跑过来询问道:
“师兄,伱放了个甚?”
张怀义都动了,田晋中,吕慈陆瑾等人也跟着跑了过来。
张之维的嘴里就没有问不出来的事,当即说道:
“山下有人找我约架,我准备去赴约。”
“师兄,你居然要和人私斗,我要告诉师父他老人家去。”张怀义一本正经道。
张之维眼睛一瞪:“去的话我就抽你!”